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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11月15日 星期二

(十)孫臏真人 九天聖帝 之 鋒劍春秋 (二十五至三十六回)

鋒劍春秋








第四十一回放命星以假混真進秦營弄巧反拙

話說南極子到了西門,要往哪裡? 只見當先一員神將,三頭六臂,腳踏鳳火二輪,手持火尖槍,正是哪吒,攔住去路,口稱:“掌教上仙,休得走吾神的汛地,奉五雷真人法旨,在此威鎮西門,恐防走脫了孫臏,不能徇情。”南極陪笑,口稱“上神聽我一言,我出家人此來,原非為救孫臏而來,不過到陣中看看方向如何,要與五雷真人講明說和,乞上神開一條路徑。等我出家人進去走走。”哪吒道:“既是如此,上仙進陣,總要小心。”說罷,就讓開大路,南極子就催鹿進陣,舉目一看,只見門門有將,處處有神,五斗三才,九曜二十八宿,各按次位,凶星惡宿,密布四方,電母推閃,雷鼓高聲振耳,南極子看罷,心中駭異:“此陣果然利害。”忙催梅花鹿,來至中央法台前,看見孫臏坐在青牛旁邊,用杏黃旗裹住身軀,金光開放,空中的雷就打不下來。 孫臏只是如醉如痴,不省人事。 南極子叫了兩三下,不見答應。 南極仙翁說聲“不好了,看這光景,好似失去了魂魄一般。”忙把峨眉扇舉將起來,望著孫臏扇了一次。 孫臏正在昏睡之中,猛然驚醒,睜眼一看,見了南極仙翁,心下慘然。 口稱“祖師,弟子困在此陣中,只道今生難以脫逃,不意法駕早臨,真似枯木逢春。懇求大發慈悲。弟子若得出陣,這再生之恩,沒齒難忘。”南極仙翁說道:“你既有杏黃旗護體,為何這等昏迷失智?”孫臏說道:“祖師爺有所不知,只因杏黃旗護體,五雷不能傷身。毛奔又將弟子本命星拘來,壓在五雷塔之下,外邊又立一桿落魂幡,將弟子年庚日月寫在幡下,每日按子午酉三個時辰,就遣雷部轟擊了一次,弟子就昏迷一次,是以神不定舍,氣不接元,精不固體,失此元神,命難逃了。”南極仙翁道:“你進陣幾日了?”孫臏答道:“已進陣五日了。”南極子安慰道:“你不須害怕,我既然下山,自然設法救你。你師父共師叔俱在東齊,又有白猿與東方朔相助,豈怕毛奔小輩。”



不表南極子在陣中敘話,且說毛奔敗回秦營,心中暗想:“王禪兄弟雖然下山,要救孫儐萬萬不能。他已經進陣五日了,再過得兩日就難逃了,若有人進陣者,管教他五雷轟頂。”看看天色已交申未酉初時候,連忙提杖跨鹿,出離秦營,在西北乾地進了陣門,上了中央法台。 心中暗想,不覺至台前站住,往下觀看。 只見孫臏頂門的金蓮未散,和一個老道士講話。 毛奔大驚道:“什麼人膽大包天,敢偷進陣來,解救孫臏?”說罷,站在高阜之處,看得真切。 只見那老道,頂帶黃巾,身服八卦仙衣,腰束黃龍絲條,手持龍頭拐杖,原是神仙領袖,掌教師尊。  “罷了罷了,事到如此,不能不下毒手。這南極子是他自來送死了,若是進陣救脫了孫臏,有他無我,有我無他,我共他勢不兩立。說不得,與他見個高下。”說罷,就摘冠散發,忙念咒語請神,打動令牌,連聲響亮,催動五雷。



只聽得空中雷聲迅烈,孫臏說聲:“不好,雷來了。”南極子仙翁聽見,忙催鹿便闖西門。 毛奔在台上招呼道:“南極子,你往哪裡走,看五雷來擊你。”說猶未盡,梅花鹿頭前起一道電光,霹靂一聲響,劈將下來,南極子不慌不忙,滾下梅花鹿,用龍鬚扇往上一扇,五雷神將不敢動手,往旁邊一落,一聲響亮把個梅花鹿劈死,南極仙翁忙借電光,遁出西門,上了蘆棚坐下,心中大怒。 王禪王敖東方朔與白猿齊來問安,南極子把進陣擊死梅花鹿之事,說了一遍。 王禪道:“這等利害,不知哪幾個仙神可以破得,待弟子前去請來。”白猿道:“三哥只有兩日的活命,哪裡還等去請人。依弟子的愚見,不如先進陣去,把三哥本命星放了,把落魂幡焚了,保定了三哥性命後,再定計破陣,就不難了。”南極仙翁道:“講得有理,只怕你不能進得陣去呀。”東方朔說道:“若說別人真去不得,惟是白猿可以去得。”南極子道:“如何他去得?”



東方朔道:“貧道想出一計,這些神將,都怕齊天大聖。如今大聖雖然壓在五行山下,白猿的模樣與大聖差不多,只須假變大聖闖入陣中,哪個神將敢上前阻擋。要放開本命星,燒了落魂幡,就容易了。”南極仙翁大喜道:“此計甚妙。”白猿道:“等我變來,試看像他不像。”白猿落下蘆棚,口中念念有詞,白猿搖身一變,卻也靈應,只見他頭帶鎖天帽,身穿虎皮裙,腳踏雲履,腰束虎筋條,果然火眼金睛,手執金箍鐵棒。 雖籍變化玄功,卻也一毫不差。 白猿變了大聖,走上蘆棚,眾人一見大喜,南極仙翁說道:“變得好,果然與他一樣。你把我的龍鬚扇帶進陣中去,到落魂幡下,將孫臏的本命星託在扇上,出了天羅,直七十二丈高,然後將孫臏本命星往上一送,帶扇三扇,送他歸位,不可遲誤。”



白猿接過扇來,駕起金光,到了秦營五雷陣中。 看見四方八面都有神將把守。 假大聖手執金箍棒,一聲大喝:“你等這些毛神,在此作何勾當!”守天羅的丁甲、監察伽藍等神看見時,叫聲苦道:“猴兒來了!”連忙控身,口尊“大聖,小神等乃是奉五雷真人法旨,支架天羅,有失迎接,伏乞恕罪。”假大聖怒道:“好毛神,都該打死,豈不知這真人是老孫的好朋友,我在五行山下,聞得孫臏被囚,一怒之間,攢了出來,特來解救。快些開天羅,不然一個個都要打死!”眾神... ...







第四十二回反掌雷毛奔被擒誆神書南極破陣



卻說東方朔救了白猿回來,並將神書呈上,南極子查看,尚欠破陣送神一卷。 東方朔道:“既然此書未完,待打聽明白,貧道再去取來。”



不表齊營商議之事,且說毛奔飲罷,與金子陵辭駕回營,轉歸後帳。 舉且一看,不見了二卷神書,嚇得毛奔魂飛天外,滴酒全無。 對金子陵道:“失了此書,怎麼回見師尊。”金子陵道:“軍營嚴密,雖飛禽亦難飛入,豈有偷盜之人?”正在猜疑之間,忽見眾軍校跪下道:“啟報國師,木籠白猿不知怎麼走了,小人們轉來領罪。”毛奔大怒道:“都是這班狗頭,不用心看守。”子陵道:“不關眾兵之事,想必白猿變化出來,偷了神書去了。”毛奔默默無語。 子陵道:“你們這些奴才,權寄你頭在頸上去罷。”眾兵叩首而去,毛奔道:“這可怎麼樣?神書也失了,白猿也走了,勞而無功,到底是哪個大膽進營來了?”子陵道:“我們再算算,看是何人至此?”忙拿了三個金錢,走到案前,才要佔算一卦,只見有幾行字跡。 子陵道:“桌上是誰寫的字?”毛奔上前,將燈剔亮,二人一齊仔細觀看,毛奔道:“不好了,原來這老賊進營。”子陵便問:“是哪個老賊?”毛奔道:“是度朔山東方朔。他本是海外散仙,不服三清教管束的。他在山中修煉多年,神通廣大,善曉陰陽,今神書卻被他偷去,我豈肯就罷了。”言論之間,不覺天已明亮。 子陵請始皇升帳,子陵歸班,毛奔上帳參見,就把東方朔竊書,放走白猿之事說了一遍:“貧道辭駕,往臨淄討戰,定要與東方朔見個高低。”始皇道:“真人臨陣,孤家等候佳音。”毛奔忿然下帳,提杖騎鹿,來至臨淄吊橋,高聲大呼:“城上軍士聽真,快叫賊子東方朔出來納命。”兵士聞聽,?報蘆棚。 東方朔聞言,大怒道:“這毛奔有多大本領,怎麼提名道姓,說此大言。諒他螢火之光,敢與日月爭明。”



言罷,翻身離座,口稱“老祖,貧道不才,情願出陣,除此一夫。”南極大喜,吩咐王禪:“你與東方朔道友掠陣,拿我龍鬚扇,附耳過來,如此如此,這般這般。”王禪領命,與東方朔下了蘆棚。 他也不帶人馬,走出城,王禪跟尾掠陣,早至戰場。



毛奔只見一位道人,面如滿月,目似朗星,頭帶逍遙巾,身穿鶴氅衣,手提茶條杖,步走如飛。 毛奔一見,大喝:“道者慢來,可通名受死。”東方朔止步,抬頭看見一位玄門,跨鹿扶杖,滿面兇氣。 用杖一指道:“來者莫非五雷真人毛奔麼?你既在名山修道,豈不知度朔山東方朔麼?”毛奔喝道:“好奸賊,你不在度朔山自在逍遙,也來到臨淄自尋煩惱。盜了我的神書,送還與我,鹿前叩頭陪罪,萬事皆休,若少遲延,只教你不能生全。”東方朔聞言,嘿嘿冷笑道: “好野道,怎麼發此狂言。”說罷,雙手舉棍照頭就打。 毛奔用手中杖急架相迎,步鹿盤桓,各顯神通。 死命相鬥,戰了二十餘合,不分勝敗。 那王禪在旁掠陣,忍耐不住,催鹿舉杖,上前夾攻。 毛奔難以招架,虛打一杖,往下敗走。 王禪、東方朔緊緊追趕。 毛奔回頭,見二人追將下來,心中暗喜,抬腳壓杖,旋回梅花鹿,兩手一放,一聲響亮,兩個掌心雷,回頭打將下來。



東方朔一見,正在用法破他。 那王禪原受過南極的囑咐,預先準備,聽見雷聲,就用龍鬚扇對準一扇。 那掌心雷回頭,轉望毛奔打來。 毛奔坐不住腳力,就跌下鹿來,仰面朝天。 東方朔疾趕上去,抓住絲條,提將起來,回頭就跑。 王禪在後跟來,一齊進城。 來至蘆棚,南極、白猿等看見擒了毛奔,喜之不盡。 都與東方朔慰勞已畢,南極子道:“不可放手,將出家人捆仙繩拿來。”白猿道:“他捆了我一繩,如今我又將他的繩捆住了。”忙接過仙繩來,橫七直八,將毛奔捆住。 南極大喝:“毛奔你不在高山養性,為何擅自逞強,擺這五雷神兵陣,與孫臏為仇,是何原故?”毛奔聞言,口尊“祖師在上,弟子下山,原非已意。只因孫臏暗擺八門金鎖陣,大敗子陵。海潮大怒,差遣弟子下山。弟子臨陣,善勸孫臏歸山,奈孫臏反面無情,連打弟子幾拐,一怒之間,才擺此陣。懇乞老祖厚情寬恕,感恩不淺。”南極道:“你如今被擒,我出家人慈悲為本,看海潮面上,不難為你。你也看我面,撤了此陣,放孫臏出來,我出家人與你講和,你心中願意否?”毛奔道:“老師在上,此陣弟子只會擺,不會撤。”南極道:“你把那神書拿了出來,等我出家人送神撤陣。”毛奔道:“弟子只有兩本,被東方朔偷了,哪裡還有神書。”南極笑道:“果然無有麼?”毛奔道:“真是無有。”南極大怒道:“好老道,汝仗著海潮之勢,膽大欺心,不遵拘喚,罪之一也。謀害掌教,罪之二也。”毛奔道:“弟子並無謀害之心。”南極拍案大怒道:“好孽障,還敢強嘴,我進陣中去看孫臏,你就遣五雷轟我,虧躲得快,才把梅花鹿擊死。今日出家人若不處責於你,如何拘束群仙。”吩咐拉下去,用仙杖重責四十。 王禪答應,提起打仙杖,王敖、白猿一齊動手,把毛奔按翻在地,王禪用杖一舉一落,責了四十。 打得毛奔皮開肉裂,疼痛難當。 南極道:“你這孽障,那神書現在那裡,可實說來。”毛奔滴淚道:“弟子下山時,師父只給兩卷,多實不知。”南極道:“既然無有也罷,把這孽障吊在蘆棚之上,待放了孫... ...







第四十三回戰南極海潮倚眾放毛奔風火施威



話說南極老祖,送神已畢,正欲下台。 白猿眼快,看見還有一位神將,穿帶帝皇服色,裝個至尊模樣。 南極老祖一看,心下明白,便說:“你等不必胡言,這是王翦,因他原神出竅,在此壓神。”言罷,口誦咒語,化了靈符,尊一聲: “普化天尊,還不入竅,等待何時。”只聽得金鞭響亮,這個真魂往下一墜,入了軀身,無影無? 眾位仙真下了法台,看見王翦微微甦醒,目瞪口呆。 南極老祖吩咐道:“即將王翦綁住,帶回蘆棚之下,與毛奔吊在一處。”老祖率了眾位仙真出陣,競奔臨淄而來,這且不提。  



花開兩朵,另表一技。 話說海潮聖人,領著二十三洞真人,一齊收拾下山,備帶奇珍異寶在於身上,那二十三洞真人,都有名號開列: 



頭一洞混天真人,



第二洞平地真人, 



第三洞五雷真人, 



第四洞八風真人,



第五洞水磨真人, 



第六洞火龍真人, 



第七洞拔山真人, 



第八洞巨澤真人, 



第九洞雲磨真人,



第十洞行雨真人,



第十一洞移星真人, 



第十二洞換鬥真人,



第十三洞翻江真人,



第十四洞倒海真人,



第十五洞金錢真人,



第十六洞煉石真人,



第十七洞吐絲真人,



第十八洞多寶真人,



第十九洞運匏真人, 



第二十洞鎮土真人, 



第二十一洞革面真人,



第二十二洞啄木真人,



第二十三洞擊磬真人。  



卻說海潮聖人,就把各洞真人傳齊,欲救五雷真人毛奔。 率領二十三洞,各駕雲頭,推推擁擁,來到臨淄西門。 海潮聖人低頭一看,只見陣中神將全無,五雷滅跡,上有無數冤魂,其陣已破。 心中大怒,垂首回顧。 只見南極老祖前走,王禪王敖隨後,白猿拉著王翦,同眾人往臨淄而去。 海潮聖人一見大怒,吩咐眾門徒:“莫要放走那幾個惡人。”二十三洞真人,一齊收雲撥霧,落將下來。  



南極子正往前走,只聽四面八方喊聲大振,眾真人圍將上來,都是奇形異樣之人。 說時遲,來時快,霎時之間,就把一個南極老祖圍得水洩不通。 海潮聖人催?當先,仗著虯龍劍,大喝:“南極子,你往那裡走。”南極仙翁向前,滿面陪笑,口尊一聲:“老祖下山,帶領這些門徒何往?”海潮聖人冷笑道:“無恥的南極子,明知故問,你家的孫臏,自恃神通,逆天行事,拐打毛奔,你就該勸解。為何反令東方朔偷盜神書,又將毛奔擒拿重打四十,將他吊在蘆棚之下?你豈不知,打的是毛奔,羞的是我。你如今陣已破了,神已送了,孫臏你也救了,就該放毛奔才是,怎麼又把王翦拿去。你與我為仇,今日狹路相逢,我與你拚命了。”說罷,催開青毛?,舉劍就砍。 南極子用如意金鉤架住,口稱“老祖住手,我出家人還有一言奉告。當日平齡會上,就有三教聖人親口囑咐,叫孫臏在燕盡孝,在齊盡忠,忠孝兩全,待遇五鶴歸山。此乃三教法旨,你我都在眼前見證。今日孫臏保齊正是盡忠,何為逆天。你反遣毛奔下山,擺下五雷惡陣,即將孫臏困住,豈不是違了三教法旨。怎麼我來救孫臏,你倒不依,大傷同道之情。”海潮聖人聞言。 叫聲“南極子,只知講我無理,為什麼吊打我的徒弟,明明羞辱於我。”南極仙翁冷笑道:“毛奔見我進陣,他遣五雷擊我,這就應該麼。 ”海潮聖人說道:“你既不留我面,講什麼道理,今日見個高下罷了。”一劍飛來,南極子用如意鉤架過,隨手交還。 鉤來劍去,劍去鉤來,各逞威武,一場好戰。 王禪、王敖兩位真人,忍耐不住,齊催腳力衝殺上來。 白猿暗想:“他們兄弟都去幫手,難道我在此守著不成。”想定主意,就把王翦棄下,縱步上前。 王禪、王敖、白猿三人一齊動手,海潮聖人一聲大喝:“你這幾個孽障,焉敢無禮。”就把虯龍劍往後一擺,但見各洞真人,一擁前來,發聲大喊,就將師徒四人圍住。 南極老祖大怒,展開金鉤,上下飛騰,殺得海潮聖人氣喘呼呼,渾身是汗。 在懷中取出一件寶貝,名喚定海珠,就將此寶貝,照面打來。 南極子一見,就從腰間取出一件寶貝,形同拂塵,此寶乃是混沌初開,自鶴山長出一株棕樹,此樹已受日月精華,培種後長成此寶。 南極子在此山修練,取來編成一個拂塵,若是展一展,不論諸般寶貝,掃得無影無?



且說南極子,看見神珠切近,就將拂塵尾向上一掃,那顆神珠就滾將回去,竟奔海潮聖人頂門打來。 海潮聖人一見,即忙念動真言,將袍袖一張,收回此寶。 推開青毛?,大喝:“南極子怎敢破吾法寶。”仍復交手廝殺,殺得難解難分,這且不言。  



卻說王禪、王敖、白猿三人,上前助陣,早有二十三家真人一擁上前,團團圍住,各舉兵器殺將上來。 真是寡不敵眾,殺得王禪等筋憊力乏,汗透遍體,招架不住,闖出重圍,往下敗走。 各洞真人齊催坐騎,如前一色,仍將三人等困住。



王禪說聲“不好,我看這個光景,有些難敵,誠恐闖不出去!”王敖答道:“似此被困,豈可待斃,不如拚了命罷。”說畢,掄開鉤天如意,往前硬闖。 白猿舞動通天尺,王禪撐起純乾劍,三人捨死忘身,殺得各洞真人,紛紛招架不住。 內中惱著火龍真人,忙把葫蘆揭開蓋,滾滾紅光,噴出九條火龍,張牙舞爪,直望王禪等飛奔而來。 王禪一見,口中念念有詞,將劍一擺,忽見波濤滾滾,火龍一見水,亦不能... ...







第四十四回孫臏魔法鬧秦營南極大擺聚仙陣



卻說金眼毛遂,他卻看得十分明白,只見毛奔用鞭打得白猿十分可憐。 心中暗想:“此處看守人多,諒來不能救他。在此看著無益,到覺不忍,不如後帳盜了腳力回去,再與掌教商議,前來救白猿,有何不可。”想罷,翻身轉出後帳,那些守鐵籠軍都去看打白猿,此處並無一人。 毛遂大喜,就將鐵籠開了,放過腳力,跨上梅花鹿,用手扭著斑虎,起在空中,騰雲而去,即時駕雲回到臨淄,直奔文華殿前,落將下來。 眾位祖師十分歡喜。 王禪起身接鹿,王敖起坐前來扯虎。 毛遂笑道:“看你兄弟,到也自在容易,偷回腳力,你們這等爽快。”王禪、王敖說道:“此事切勿掛懷,改日拜謝。”



南極仙翁開言道:“怎麼不見白猿回來?”毛遂嘆氣道:“若是提起白猿,令人傷心之極。卻被毛奔鎖在石鼓之上,我眼見他用皮鞭打了三百有餘,他處人多,如何下得手。我看得心上不忍,故此先偷腳力回來。”孫臏聞言道白猿挨打,打得慘切,口尊:“祖師老爺,白猿有難,弟子要到秦營走一遭。”南極仙翁道:“白猿為你受虧,你該前去搭救他了,須要小心。”孫臏答應“弟子知道。”辭別南極仙翁與眾位仙長,往下就走。 毛遂開言問道:“三哥你往哪裡走?”孫臏答道:“要去救白猿。”毛遂微笑道:“你怎樣救呢?”孫臏答道:“這也難定,臨期隨機應變,救不來就偷,偷不來就救。”毛遂笑道:“我勸你莫去罷,你去救也救不出來,偷也偷不出來,他那里巴不得拿住你,斧砍錐穿,以洩其恨,還看什麼情面。你若是去偷,不是毛遂誇口,你沒有我的手段,況且裡面人多,看得十分嚴謹,只怕你不能下手。”孫臏答道:“賢弟說得有理,我且去看看。”遂下了文華殿,襄王合眾文武也前來勸阻。 孫臏說:“無妨。”吩咐左右牽過青牛,架拐騎牛,即忙吩咐眾蔭襲不必跟隨,各各小心看守城池。



說罷,就將青牛一拍,起在空中,將近秦營,落將下來,就從五雷陣的舊地經過。 只見陰風慘慘,鬼哭神號,無數陰魂就在青牛前跪下,口中齊叫真人超度。 孫臏閃目觀看,這些鬼魂也不是刀傷,又不是劍砍,俱是遭雷屑之苦,心中嗟嘆。 偶生一計,即便說道:“這些鬼魂,你等為是五雷神兵所傷,不能超生,待出家人帶你們去進秦營,去纏毛奔索命罷。”遂即念動拘魂咒,就把二百四十名鬼魂聚在一處,就用天青袍袖拂住,把眾鬼魂都拘在袍袖之內,推開腳力,競闖秦營而來。 守門軍士,知道孫臏利害,只嚇得膽裂魂飛,說聲“不好,刖夫又來了。”往後就走。 跑至御營內,跪下?報導:“禍從天降,臨淄的孫臏,單人獨騎,殺進營來。”始皇聞言大驚道:“刖夫又來闖營,如何是好?”金子陵與王翦一齊奏道:“吾王請放龍心,不必害怕,營中現有海潮聖人,與二十四家真人,他不進來便罷,若闖進採,好似飛蛾撲火,自送其命,臣今當先與他動手,金國師去報祖師,自有定奪。”二人連忙辭駕,各自上馬。



我且不表金子陵去請海潮聖人,再說王翦,剛出營門,頂頭就與孫臏相迎,即便大罵道:“刖夫好生大膽,今日獨騎,又來闖營。”孫臏認得是王翦、口稱:“殿西侯休得阻我,我要進營去,搭救白猿。”王翦答道:“原來你想救白猿,只決不能,我營中有海潮聖人,與二十四家真人,任你渾身本領,也難救得出去,你還往那裡走。”一催烏騅馬,把孫臏攔住。 二人就在營前廝殺,戰成一處。 不想營中,又有一個騎牛架拐的孫臏,往黃羅大帳闖來。 藍旗飛報進帳,始皇聞言,說聲“不好,又是孫臏的法術來了。”孫臏已來至帳外,章邯等十餘將軍,連忙出帳抵擋。 甘羅保著始皇,往帳後走,飛奔蘆棚。 且說金子陵來至蘆棚,一見海潮老祖,就將孫臏一人前來闖營的話,說了一遍。 海潮老祖掐指一算,微微笑道:“原來這孽障想來救白猿,又有一番惡戰。金子陵你且去幫助王翦,共戰孫臏,出家人自有調遣。”金子陵忙辭出來,騎上梅花鹿,飛奔營門。 只見始皇領了文武,慌慌忙忙,搶上蘆棚來見海潮聖人,齊聲說道:“不好,孫臏殺進營來了,老祖快快去迎敵。”海潮聖人坐在蒲團,看見君臣一齊奔進棚蘆。 說道:“貧道才差金子陵出去,共戰孫臏,怎麼又有孫臏進營?”始皇說道:“現與章邯交戰。”海潮聖人道:“龍意萬安,自有出家人在此。”吩咐眾門徒,準備擒拿孫臏。 我且不表。



再說王翦與孫臏動手,一見金子陵出來相助,心中大喜,便更是威風。 雙戰孫臏,不上幾回台,孫臏便托拐圈牛往下敗走。 金子陵、王翦二人,隨後緊緊追趕,只見聽得牛兒猛叫一聲,忽然不見孫臏,只剩下一匹青牛,站在面前。 王翦上前一伸手,把青牛帶住,便對金子陵說道:“孫臏想必敗陣,逃遁回去,留下這物,我們且趕他進營,顯顯我們的功也好。”說罷,把牛趕回營中。 剛到得營中,章邯也從營裡趕出一匹牛來。 王翦一見便問道:“元帥你扣的是那裡的牛?”章邯答道:“卻是孫臏敗陣拋下的。殿西侯你扯誰人之牛?”王翦答道:“也是孫臏敗陣之牛。”章邯說道:“果然是一樣。”趙高在旁言道:“如此說來,不但有兩匹牛,且還有兩個孫臏。我們戰的是孫臏,你們在營外戰的又是孫臏。”金子陵答道:“又是刖夫弄玄虛,我們倒要仔細。”章... ...





第四十五回法鬥法無當失徒將對將秦氏折兵

卻說南極仙翁,已遣四位仙真把守四門,各各領法旨而去不題。 南極仙翁開言,又叫一聲:“文昌仙前往鎮守聚仙陣東北方,拿桿杏黃旗。蓮花仙鎮守東南方,拿桿杏黃旗。豎眉仙鎮守西南方,拿桿杏黃旗。皓發仙鎮守西北角,拿桿杏黃旗。”調遣四仙去後,又叫毛遂、白猿二人:“去至聚仙陣內正中,鎮守那座聚仙幡,但遇敵人進陣,打在坑內,你二人將幡搖動,不許放走坑內仙真。”又命“綠眉仙,將打仙杖放在境內,凡有仙要騰挪變化,可將此寶打住,不可有誤。”又叫“長眉仙鎮守南方,掌理著捆仙繩,坑內縱有仙真,不能脫身。”又命“榮鉤仙鎮守西方,執掌鎮仙符,遏有仙真打在坑內,可將此符用三昧真火,焚化在坑內,如有仙真不能脫身。”又喚“大頭仙鎮守北方,用誅仙劍打在坑內,不許放各仙真上坑來。”又命“降龍仙、伏虎仙二位仙長,協同孫臏,前去聚仙陣內,與海潮聖人對敵,許敗不許勝,引入陣中,以便行事。”又對孫臏說道:“海潮聖人差遣門徒,與你輪流久戰,你可率領伏龍、降虎二位仙長,當先動手,有我出家人接應。一進一出,誘引仙真進陣。”又命“長笑仙、袒腹仙二位仙長,跟著我出家人到陣前。”安排已定,又命眾軍官,即將黃布取幾捆來,俱要展開一尺長,每尺俱釘二條帶子應用,即去辦來。 瞬息間,中軍官早已辦進來,放在大殿上,共計二千餘塊。 南極子拿來放在一堆,左手疊指,書符一度,即噴三口法水。 便叫孫臏傳南奉王與李美容夫妻上殿。 南極仙翁吩咐道:“你夫妻二人,各領一千五百人馬,要在東南二門之外埋伏,將五百塊黃巾帶去,可擺在五百匹馬上,挑選五百名大漢,各騎馬上,俱用青紅兩色之服,但聽東門上金鐘一響為號,恐有敵將攻城,你可率領一千人馬出戰,五百家將不許亂動,只聽空中雷響,然後遣五百人馬出來,亂衝秦營。雖不能擒得秦始皇,也使他一個魂魄皆驚了。”田英夫妻領命前去。 又命袁剛領兵一千五百,也領五百塊黃布,同南奉王,俱要穿白。 又叫獨狐蛟去北門,也是一般行事。 所帶人馬,俱要穿皂。 四將領命,各自去了。  



南極仙翁調遣己畢,孫臏便道:“弟子愚見,海潮聖人道德高深,仙術廣妙,他目能觀千里,耳能聽八方,他見我等擺下此陣,豈肯自投羅網,不如請天聾、地啞、蒙頭三位,使海潮目不能視,耳不能聽,自然入我陣中。”南極道:“廣文子見識不差。”孫臏即忙掐符念咒拘神,請天聾、地啞、蒙頭三位神聖下凡:“把聚仙陣遮住,使海潮聖人耳不聞鐘鼓之聲,目不見黃旗之色。”說畢,三聖領法旨去了,暫且不題。  



再說海潮聖人,曾在始皇面前誇下大口,便回蘆棚,吩咐金子陵,傳齊眾將上蘆棚聽點。 金子陵領命,來到自己帳中,打起聚將鼓來。 秦國大小將官,一個個全身披掛,上帳參見國師。 金子陵即便帶齊眾將,上蘆棚繳令,眾將兩邊站開,海潮聖人用目觀看。 一個個真是上山打虎敲牙之將,下海擒龍拔爪之人。 海潮一見,心中大喜道:“列位將軍,今晚出家人要用水火風雷,攻打臨淄,要平齊國,在此一舉。個個須要奮勇當先,不可退後。”眾將連聲答應諾諾。 海潮聖人便叫水磨真人、八風真人、五雷真人、火龍真人各按方位,暗進城中,各祭法寶,以備秦兵攻城。 又叫王翦、章邯、董翳、司馬欣各帶三千人馬,去到臨淄四門埋伏,只聽得城中水火風雷,炮響為號,一齊奮勇攻城,不可違誤。 四家真人與四員大將領命,一齊下蘆棚,各自行事而去。 海潮聖人又命混天真人去助五雷真人,平地真人去助火龍真人,金剛真人去助八風真人,煉石真人去助水磨真人。 調遣已畢,遂又喚雲磨真人說道:“賢徒你可在雲端等候,倘與南極、孫臏等敗陣,駕雲逃走,你可將掃雲旗,就把他們雲腳掃斷,他們不能騰雲,為師自有擒拿他們之寶。”又叫鎮土真人:“到西門之外,倘遇南極子等不能架雲,或借土遣逃時,你可用破土幡,把土鎮住,使他不能藉土遁逃,算你賢徒一大功。”二位真人也領法旨去了。 海潮聖人復又叫過移星、換鬥二位真人,說道:“今晚星明鬥燦,月朗雲清,非是用法之期。二位賢徒,各顯神通,即將星斗遮住,使臨淄軍民不能觀看分明,以便我兵攻城。”二位真人領命而去。 又叫金子陵:“率領一千眾將,保守秦皇大營,不可擅自慌張,有亂軍心。倘若一亂,首尾不能相顧,必不能成功。這場惡戰,非同小可,愈要小心謹慎!”金子陵應聲:“謹遵法旨。”就領眾將也出蘆棚而去。 海潮聖人又與眾門徒說道:“眾賢徒,今晚隨為師到臨淄,各要施法寶,擒拿南極子、孫臏等,不可使他們逃脫,待為師好把這夥妖仙擒拿,一齊送上天庭問罪。”眾位仙真聞言,一個個分頭料理,專等三更時分,就好行事。



不多一時,日落西山,漸漸黃昏月上。 就有移星換鬥二位真人,不敢怠慢,出離營中,一個向南,一個向北。 移星真人用的摘星竿,換鬥真人使的轉鬥扇,一齊念動咒語行法。 霎時間滿天星斗無光,天昏地暗,伸手不見掌,好不利害。 有詩為證,詩曰: 



天地乾坤墨染成, 



仙家妙用鬼神驚。



多因利害遭逢劫, 



揉碎仙人一片心。  



話說天時將近三更,往常敵營打陣,俱是炮響出陣。 這一次乃是海潮... ...





第四十六回毛奔命喪臨淄城海潮怒闖聚仙陣



話說那五雷真人毛奔,領海潮聖人的法旨,駕雲暗至臨淄的東門,把五雷神塔祭起空中。 正欲舉動雷部,只見五雷塔落將下來,心中大驚,忙收回塔,抬頭往上觀看,見有四位值日功曹,在雲端並立。 便大喝道:“大膽毛神,怎敢阻吾法寶。”值日功曹忙躬身道:“真人休怪,小神奉南極子之命往此,不許真人祭神塔。”毛奔道: “好南極,怎麼頂先知道了。既不許我用五雷,我只用掌心雷為號,好使司馬欣攻城。”說罷,運用掌心雷,響了一聲,只見背後有人大叫:“毛奔,你敢私進我的汛地,我與你仇人相見,你休要走,吃我一杖。”忙回身看時,卻是東方期。 寶杖已離頂門不遠,忙舉劍架過,兩人在城下動手。 這城下的司馬欣,聽得一聲炮響,正要發動人馬,接著大砲響亮一聲,振動山岳,城上早出一支齊兵,圍困上來。 當先一將,躍馬提槍,直取司馬欣。 司馬欣認得是南奉王田英,知道他的利害,心下著忙,不敢接戰,回馬就走。 混天真人一見大怒,催開了雲霞獸,舞動混天錘,接往廝殺,兩軍一齊動手。 城下毛奔,正戰東方朔。 見南陣垛口盡是齊兵,燈籠火把照得如同白日。 又聽得城下喊殺之聲不絕,就知中計。 不敢戀戰,忙架雲往西而走,東方朔亦架雲追趕。 毛奔見東方朔趕將下來,心中大喜,暗取五雷神塔祭起,喊道:“東方朔休趕,看我的寶塔壓你。”東方朔抬頭一看,見五雷神塔來得歷害,往頂上壓來。 便一按雲頭,落將下來,那神塔也隨著壓下來。 東方朔早取桃葉渡在手,將及塵埃,便把身隱住。 那寶塔落了一個空,毛奔只道將東方朔壓了,心中大喜,忙按落雲頭,方欲用手取塔,不防東方朔在後現了形,大叫“毛奔休得猖狂,招架我的罷!”便一杖打來,毛奔招架不及,只聽得一聲響亮,可憐: 



修成已是神仙體, 



誰知竟入枉死城。



東方朔復又一杖,砍了毛奔,便駕雲頭上東門。 見混天真人,與司馬欣雙戰田英,心中暗想:“那個騎異獸的,必是無當門徒,南奉王是一員戰將,倘敵人祭起法寶,他如何招架,我且去幫他一臂之力。”忙架雲頭,直落在他三人的戰陣中間。 便大喝:“秦將休得以多欺少,你老祖來也。”掄開茶條杖,便奔混天真人。 兩仙兩將,猶如走馬燈一般,大戰幾個回合。  



臨淄城上,大聲炮響,殺出五百虎兵,一擁前來。 秦兵嚇得魂飛魄散,站立不住,往下大敗。 司馬欣也棄了田英,望著後陣敗將下去。 混天真人見秦將敗走,也不敢戀戰,虛打一錘,亦往下敗走。 東方朔一見,忙從懷中取出捆仙繩來,在後祭起。 一聲響亮,把混天真人捆住,跌下云霞獸來。 正欲用法解脫捆仙繩,東方朔早已把混天真人按住,挾在脅下,飛奔聚仙陣來。  



剛進了東門,頂頭遇著三家真人尋路回來,一見東方朔擒了混天真人,一齊大叫:“快還我家師兄下來。”發喊一聲,一齊擁起前來。 東方朔著忙,說聲“不好了,陣裡怎麼有這些真人。他們一齊來,雙拳不敵四手,若奪去豈不前功盡棄。”忙邁開這雙腳,如飛撲至聚仙幡下,即將混天真人撩下陷仙坑中。 綠眉仙即用打仙杖鎮住,混天真人在坑中不能騰挪。 東方朔便守在杏黃旗下,也不管陣內的三位妖仙。 這三家仙人,追趕東方朔,也撲至聚仙陣。 白猿一聲大喝:“好大膽的妖仙,你往那裡走。”手舉通天尺,迎將上去。 三位真人,忽然見了白猿,便一齊來撲白猿。 毛遂忙把聚仙幡連展三展,一陣金光,把三位真人迷住,不見東西,竟奔至坑邊,被白猿一個個推下坑去,用法鎮住了。



且說海潮聖人在營外,被天聾掩住了天聰,城上炮響喊殺,一些也聽不見。 因想:“眾徒去了許多,為何風雷之聲,一些俱無,是何原故?”便叫移星、換鬥二位真神,且收了法力,自己用目上前一看,卻不見臨淄城。 心中著忙,舒慧眼往前觀看,原來二神聖遮天蓋地的遮住眼前。 海潮聖人道:“這是那裡來的神祇,敢遮貧道的慧眼,忙取退神金牌,往前一舉,喝道:“四方神祗,還不歸位。  ”忽見一般金光,天聾地啞兩位神聖,騰空而起,就顯出臨淄城來。海潮聖人觀看城上,只見滿城燈火,照得如同白日。嘁殺之聲,振動天地,心下大驚。忙掐指一算,就知就裡,說聲不好,就對眾仙道:“毛奔在東門已死於東方朔之手,七眾門徒,盡遭擒獲,打在陷仙坑內了。  ”眾仙真聞言,大怒說:“南極如此無禮,我們與他拚丁罷。  ”一齊亂催腳力。海潮跨?當先,飛奔而來。 



南極老祖在聚仙陣台上,看得明白,便對孫臏道:“海潮如今帶領眾徒來闖陣了,你可與降龍、伏虎二仙,同出陣,出家人自有法力困他。”孫臏領命,與降龍、伏虎二仙下了聚仙陣,如了兩門,迎接上去。 海潮聖人帶領眾門徒,正撲西門,頂頭就遇見了孫臏,便一聲大喝:“刖夫,你敢擋我的去路。”仗劍直取孫臏,孫臏用拐架開了劍道:“老祖可記得平齡會上,三教聖人之言麼?今日你如何又動嗔癡,公然下山,自取煩惱。”海潮大怒道:“利口刖夫,你說平齡會上,奉三教言詞,我上雲光,你就上天台,為何又在臨淄暗排金鎖陣,困住金子陵,破了五雷陣,將毛奔吊打,又三闖秦營,明欺於我。如今又把我七個門徒,打入陷仙坑中。你如好好放出七個門徒便罷,少若不遵,我擒你上天庭,治你逆天... ...





第四十七回美容用術阻秦師海潮再闖聚仙陣

卻說海潮聖人,用定神如意珠來打袁剛。 袁剛叫聲不好,我命休矣。 即把虎頭一低,正中脊上。 晃一晃,險下徵騎。 獨孤蛟一見妖道,大呼:“休傷吾兄長。”跳馬上前,抵住海潮聖人,將士把袁剛救回。 這裡李美容戰住革面真人,有幾個同合,李美容見他也是道家打法,想先下手為強。 忙將玉支圈祭在空中,念動真吉咒語,大叫妖道:“休得猖狂,看你家王妃用寶來取你性命。”革面真人聞言,抬頭看見一朵彩雲,托定兩個玉圈子,飛奔頂門而來。 自己認不得此寶,又不能破他的,連忙兜轉痴象,便向海潮聖人那里而來。 大叫:“老祖快破敵人之法寶。”海潮老祖聞言,即便拋了獨孤蛟,迎將上來。 抬頭一看,認得是玉支圈,忙將無極圖抖開,輕輕一卷,就將玉支圈收了。 革面真人看見海潮老祖收了李美容之法寶,他便大顯神通,在像身子上一抖,就改換了顏色。 只見面如藍靛,發似硃砂,巨口獠牙,好生兇惡。 坐在痴像上,高有一丈多高,大叫一聲:“陰人休走,吾來也。”李美容一見,嚇得魄不附體,連忙兜轉桃花馬,如飛的敗將下來。 海潮聖人又祭一陣風砂火雷,齊人不能抵擋,大敗而走,海潮率眾門徒趕來。 秦國兵將,見海潮聖人得勝,掉轉乾戈,趕將下來。 南奉王及王妃斷後,又見秦兵大隊追來,說聲不好,錦囊袋中取出一粒泥丸珠,此乃聖母無價之寶,名曰鎮神珠。 李美容即拿在掌中,就往馬後一丟。 念動真言咒語數遍,一陣風過,變化為一坐高山,擋住去路。 海潮老祖等追至跟前,不見齊兵,一座高山擋住去路。 海潮聖人嘆道:“齊營中不知多少能人。”慧眼一開,認得此乃鎮神珠,正欲用移山之術,不想鎮山真人早已祭起開山斧,望此山打來。 一聲響亮,高山就不見了。 李美容看見破了鎮神珠,忙即念咒收回,託在掌中。 單人獨馬,站在路旁,他想等海潮老祖追來,祭此寶壓他。 這且不題。  



再說南極仙翁,見海 潮老祖闖出了聚仙陣,駕雲而起。 便對眾仙道:“海潮老祖此去,必須搭救秦兵,恐防田英有失。孫臏你與東方老祖出城接應,我們眾人進城,不可與海潮交戰。”二仙忙催腳力,齊出臨淄而來。 那里海潮老祖趕齊兵,看見李美容單人獨馬在前站立路中,大怒道:“好大膽的陰人,你敢藐視出家人。”即催青毛?,直奔李美容。 美容見老祖來得切近,忙把玉手一鬆,就把壓神殊剔的一聲打去。 叫一聲妖道:“看我寶珠來取你。”老祖聞言,抬頭一看,認得此寶利害,忙祭起無極圖,就把壓神珠收去。 李美容見海潮收去壓神球,不敢迎敵,催馬而逃。 海潮正欲追來,只聽得一聲牛叫,孫臏與東方老祖按落雲頭。 海潮一見,忙兜住青毛?,以備接戰。 誰知孫臏同老祖二人,也不來交戰,壓住後陣,慢慢的退入城中。 海潮老祖這回也不追趕,統著秦兵在原處紮下營。 始皇升帳,點查三軍,受傷偏將五十餘員,損兵三千餘人。 海潮老祖查一查,真人內不見鎮土、磨雲、換鬥,連先拿去一共十三位真人,默默無言,面有愧色。 始皇開言問道:“老祖,南極子法力無邊,又有海外眾仙相助,難以取勝,不如退兵,以免兒男喪亡之苦。”海潮聖人說道:“賢皇不必憂慮,貧道自有破法之術。”始皇又道:“老祖法力無邊,未嘗不利害,無奈強中更有強手。依孤看起來,老祖你不是南極子、孫臏的對手,你所用的法術,俱被他破,反損兵折將,各位真人俱遭擒捉。如今老祖且回洞府,我孤情願與齊講和罷兵,免戰爭之苦。” 



這一席話,把個海潮老祖氣得面如土色,口尊“吾主不必憂懼,吾與南極子、孫臏誓不兩立。”便叫十二真人:“貧道今被南極子、孫臏欺負,我也無臉回雲光洞去掌教主,不如再與二人見個高下雌雄。”眾真人聽了答道:“老祖也不用和他講什麼道情,及早大顯神通。弟子們幾個相助老祖,與他們決個勝負,救眾人出陣,一則顏面有光,二則不被秦國君臣看小。三者亦可以與金蓮、銀蓮、毛奔報仇。”海潮老祖說道:“你等不必前去,俱在營中保駕,恐怕南極子用計來劫大營。只用二位真人,到午時即隨貧道再闖他的聚仙陣,去救各位門徒出陣,再定奇謀,用法擒南極子便了。”



且說南極仙翁,一見孫臏與東方老祖保護齊兵進城,便上聚仙陣台前繳旨,便把袁剛受傷的話,說了一遍,南極仙翁說道:“海潮老祖,既又來西門安營,他必不肯善罷,一定又來闖陣,要救他的門徒。王禪你與出家人佔算佔算,看看如何?”王禪聞言連忙掐指一算,便知詳細。 ?道:“弟子佔算得海潮老祖正午時闖進陣,從開門入陣。也不帶人馬,只帶兩個門徒而已。”孫臏答道:“海潮老祖再來闖陣,必然不善,定有一場惡戰。”南極仙翁笑道:“可見無當無算,來一個人,渾身是鐵,也不能受得幾個消磨,料他仗著三花聚頂,只道貧道奈何他不得,聚仙陣又不能困他,我且給他一個利害。今一不做,二不休,我且嚇他一嚇。”此時天不過卯,還有三個時辰,方才到午。 便叫一聲:“孫臏,你傳四門將官上來,即將各垛口的草人收了。海潮老祖乃是一雙慧眼,不能瞞得他的,卻被他看破,難免譏誚,說我們嚇他。如今只要現旗露營,擂鼓敲鐘,不許喊吶,使他一個心疑。用一所空房,即將陷坑內真人,綁將上來,用符鎮住泥丸宮... ...







第四十八回怒海潮連失法寶莽鐘罄自踏仙坑



且說海潮老祖,帶著擊磬真人,收回腳力,往西南而走。 只見金光萬道,也是一樣,上下連成一片,也不見那一面黃幡在於何處。 只聽得一聲牛叫,海潮老祖道:“怎麼刖夫又在這裡,這不是他的跨貨叫麼。”按住青毛?,用目細看,那金光陣中,一聲響亮,閃出一位仙家來。 只見:



騎著五色如花豹,



身高力猛真雄暴。



頭頂角觕三尺長, 



眼如銅鈴金光耀。



不隨老祖度函關,



卻助武王鬧商朝。



身騎神牛真希罕, 



殷商紂時早得道。



海潮聖人認不得豎眉仙,便道:“原來不是刖夫的跨貨,又是一頭五色神牛。”細看那位散仙,越發奇形古怪,持一枝方天畫載,穿七星袍,面如鋼鐵,頷下網須,四個牙齒獠出,兩道白眉。 心中暗暗想道:“這一個妖仙,更來得奇惡,必有一番惡戰。”遂用劍一指道:“何處妖仙,敢攔我的去路麼?”豎眉說道:“吾乃海外豎眉仙是也。海潮,你知道上仙的利害,可收回?往別處去罷,我也不來趕你。”海潮老祖聞言大怒,仗劍來取豎眉仙,豎眉仙舉戟相迎。 劍戟相交,有數十回合。 擊磬真人便忙步上前,雙戰豎眉仙。 只見金光中又一聲磐音,又閃出一位散仙。 五綹須,茶條杖,身高三尺,肩膀到膝,好似一個肉球一般,就地滾出。 連滾帶跳,大叫:“雲光洞道友,休仗人多取勝,貧道來也。”忙接住擊磬真人來戰。 四位仙家,一齊動手,好一場廝殺。 袒腹仙身子靈,或左或右,或前或後的打來,擊磬真人難以抵擋,只得敗下陣去。 海潮聖人一見,也收回青毛?,隨著敗將下來。 豎眉一見,喝道:“海潮你往那裡去。”一催五色神牛,便緊緊追將下來。 海潮老祖忙取出混天玉珠,祭在空中。 一朵祥雲托著,似箭如飛,來傷豎眉仙。 豎眉仙一見笑道:“海潮你小覷吾的,這樣的法寶,也祭起來傷吾。”仰首觀看,見混天球落將下來,便把目一閉,雙眉一縐,只見在眉上中間,現出兩道白光,騰空而起,就把混天球裹住,一聲響,落將下來。 把手一招,接在手中。 又一聲大喝道:“海潮你還有什麼法寶,只管祭來。”海潮聞言大怒,回?又來戰。



擊磬真人一見袒腹仙追將下來,忙取玉磬在手,一時站定腳步,對著袒腹仙連敲數下,袒腹仙不由得一陣眼花繚亂,腦後生風,一時就立腳不住,一跤倒在塵埃。 擊磐真人正欲舉錘來取袒腹仙首級,忽然聽得金光中一聲磬響,孫臏早到跟前。 大叫一聲:“勿傷吾道友,有我燕人在此。”就接住擊磬真人。 這裡持鐘真人,忙縱步想來傷袒腹仙,袒腹仙早已醒了過來,取起茶條杖,反來夾攻擊磬真人。 豎眉仙發手便有石飛打上來,海潮雖道法高深,經不起有石一路打來,就打得海潮老祖不能立腳,忙帶領二位真人,敗將下來。 豎眉仙也不追趕,與袒腹仙回守他的汛地。 孫臏又暗在金光陣中,應接各家仙長。 卻說海潮老祖師徒三人,飛跑往乾地而來,早有一仙長,攔住去路。 只見他:身穿八卦仙袍遮體,坐跨白鹿,快如追風,龍頭拐杖拿在手中,須邊白髮蓬蓬,朱漆葫蘆掛在胸前,看他甚是老態龍鍾。 海潮認不得皓發仙,便問:“這位老者,你是那洞真仙,為何擋住出家人的去路?”皓發仙道:“海潮老祖,你如何連我都不認得,我乃皓發仙是也。奉了南極子差遣,鎮守金光聚仙陣的西北方乾位,你若知進退,可收回腳力,請往別處去,休走我的汛地,你我又不用動手,豈不兩家又不傷和氣。”海潮老祖聞言大怒:“好老頭兒,有多大本領,你敢扳高,說這等大話。你休走,看我來取你。”



掄動虯龍劍,往上就闖,皓發仙用手中龍頭拐杖急架相還。 ?鹿盤旋,戰有六七回合。 只聽得金光陣中一聲鼓響,即出一位仙長,現其形體,持著茶條,大叫:“海潮休得無禮逞強,我來也。”澈潮老祖認得,是長笑仙。 心中早知他的法寶玄通,難以防備他。 誰想他的手下門徒擊磬真人,早躍步上前,接著交手。 大戰不上三合,長笑便咧開火盆大嘴,對著擊磬真人,不覺大喝一聲,笑將起來。 擊磐真人就骨頭酸軟筋麻,慢慢酸軟倒在地下,長笑仙就舉起茶條仗,才要打將下來。 海潮在?上看見,忙祭起玉皤桿,照長笑仙背脊打來。 長笑仙不曾防備,被玉幡打了一跤,跌在埃塵。 皓發仙上來扶起,擊磬真人往下敗走。 長笑仙受了這一玉幡桿,也不往前追趕,抖抖道衣,來雙雙攻打海潮聖人。 海潮知長笑仙的法術利害,難以破得,忙取出縛仙索祭在空中,來縛笑仙。 皓發仙一見,忙催白鹿上前,用手中龍頭拐杖向上一舉,就化一道火光,把縛仙索燒成黑灰。  



海潮一見大驚,忙領著二個門徒,想來同戰皓發仙。 聽得金光陣內有青牛叫一聲,孫臏又到面前,手中掄動沉香拐,上前迎戰。 六位仙家一齊動手,大戰有六七個回合。 擊磐真人忙取出玉磬,想來傷皓發仙。 卻被孫臏看見,忙飛拐,手中玉磐打得粉碎。 海潮一見難於取勝,只得拋下皓發仙等,撲往東北方生門而來。 皓發仙也不追趕,自回汛地,不在話下。



且說老祖,將近行至杏黃旗幡之下,只聽得一聲鑼響,閃出一位道家來。 風流儒雅,大非他個仙家之相。 怎見得: 



頭戴九梁冠,雲衣耀眼明。



黃絨絲緊緊,朗月臉如花。



三綹長須秀,兩眉豎劍形。  



散仙居第一,道法萬人驚。



來的就是文... ...




第四十九回眾仙鬥法敗無當五雷施法困南極

話說東華帝君,他乃是海潮聖人的首坐,管轄著二十四洞真人,西華、南華、北華,中華四位帝君,恰好五方五老,五帝真君。 當日東華帝君,正誦黃庭,忽然心血來潮。 暗想:“海潮聖人下山,帶領我洞門徒,齊赴臨淄,他與南極、孫臏相對,莫非有甚不利?所以我坐臥不安寧。”連忙掐指一算,早知緣故。 大驚說道:“原來毛奔真人已死,南極子擺下聚仙金光陣,困住海潮聖人並各洞真人。細想他那裡,人多勢眾,獨我一人,怎能救得海潮聖人出來。須得個幫手方好。別位真人也無用的,縱有些神通,亦難抵擋那個南極子手段。除非請得南華帝君、北華帝君、西華帝君、中華帝君四位兄弟下山,要救海潮聖人,就不難了。”想罷,站將起來,忙步至三清殿前,速速淨手焚香,暗暗祝告。 只見香煙飄飄,起在空中,竟奔南華山朱明洞而來。 南華帝君正看道德真經,又與西華、北華、中華三位帝君同議長生之事,修煉的妙藥。 偶然一陣清香,衝進洞中而來。 帝君讓過香頭,抓住香尾,往鼻中一聞,便知所求的事情。 南華帝君舉手,口稱眾位帝君說道:“今有海潮聖人現在臨淄,卻被南極子擺下金光聚仙大陣,困住海潮聖人,不能脫身。今有東華帝君焚香,請我們等下山,同去破此聚仙陣,救取各洞真人。”說罷,與三華帝君一齊而去,將到東華帝君洞門,就有守洞童兒看見,飛報與帝君知悉。 東華帝君即出洞門,迎接進洞,來至唪經堂,一齊坐下。 相逢大喜,敘禮分賓。



獻茶已畢,南華帝君開言道:“弟正在洞中揣摩道德經,道兄你為何不到我處走走?”東華帝君道:“實不瞞列位道兄說,只因家師下山,去臨淄城外,與南極子、孫臏二人對敵,洞中無人,因此未有到寶山領教。”南華帝君說道:“你令師海潮聖人,不在洞中修淨,何苦又下紅塵,動人間嗔癡。”東華見問,慘然不樂,口稱“眾位道兄有所不知。”就將孫臏逆天而行,南極子擺下金光聚仙大陣,又把毛奔真人被害,海潮祖師與及眾位門徒真人被困的話,說了一遍。 南華帝君與那眾位帝君聽罷,大怒道:“南極子與孫臏有這等憊懶,欺吾掌教太甚。我們大眾俱要下山走走如何。”五位老人一齊說道:“言之有理,不可延遲,就此往前。”



言畢,五位帝君一齊出洞門,各跨腳力騰雲,一刻來至臨淄。 舉目一看,只見西門外以及東北角上,黃澄澄一派金光耀眼,昏沉沉紫氣迷濛,四面八方,金光一片。 又見上有三十六把削花金刀,擺得層層密密,真是十分利害。 即便上城觀看,四門上有四座聚仙台,台前各插聚仙旗,四門上鐘鼓鑼響,響聲不絕。 東南北三門台上,未見有人把守,只有西門台上,有一位老者岸然道貌,裝束非凡,舉手捧如意金鉤。 東華帝君看見,認得是南極老祖。 帝君心中大怒道:“果然奇怪憊懶,他竟把海潮老祖困住了,自己到也逍遙快樂。我們一齊動手,便把南極子拿住,叫他收回金光聚仙惡陣,放回海潮聖人以及眾位真人出來,未知眾位尊意如何?”中華帝君說道:“我們且不要動手,那南極子看看亦是神通廣大的,又有孫臏法術高強,如今若是一齊動手,誠恐走漏消息,勝敗難分。到不如我們先去奏知秦皇,差遣一位真人出陣,與南極子挑戰。我們四面埋伏,引他出來,一齊上前,圍住壽星老人,那時破他的聚仙陣就不難了。”東華帝君說道:“此言有理。“說畢就催轉仙禽,一齊奔往秦營來。  



有守營官看見半空中落下五色奇禽,禽背上坐著五位道者,連忙躬身:“請問五位老仙翁,是那座名山洞府的神仙,乞賜留大名,以便通報。”東華帝君說道:“你去奏知秦皇,你就說有五方帝君到此。”門官聞言,急急進到中營黃羅大帳,跪下?道:“恭喜我主,大營門外,且今來了五方帝君,前來共破金光大陣。”始皇未及回言,只見那金子陵並眾位真人,聞報大喜。 口稱“王爺,此就是五方五華帝君,胸藏日月,道法精深,吾主洪福齊天,得此五位天仙到來輔助,必然破得聚仙大陣。”始皇聞言大喜,頓時起位率領眾大臣出到營門,恭請五位帝君進營坐下。 各真人見過禮,承奉官捧茶,茶畢就坐。 秦皇開言:“請問五位帝君,今有南極仙翁,擺下金光大陣,有眾位真人進陣,不見回來。又有海潮聖人入陣,尚未見出陣。目今不知生死如何? ”五華帝君聽罷,說道:“眾位真人在內,以及海潮老祖,亦在聚仙陣暫時受困,不至傷其性命。若要破聚仙金光大陣,須聽老拙言詞。目今有五位真人要去金光陣,引出南極子出陣來。待吾困住他,我自有道理酌議。”



就有革面真人領法語,前去見陣。 東華帝君聞言大喜:“你到臨淄西門,有南極子在聚仙陣台上掠陣。你可改換形容,竟奔聚仙陣,與南極子動手,許敗不許勝,將他引出西門,以便我等接戰。”革面真人領法語而去。 東華帝君又命吐絲真人:“你到西門外,等革面真人將南極子引誘下來,你可到聚仙台上,砍倒仙旗,就顯你神通,又不許放出一人前來接應南極子。”吐絲真人依了法語,就下蘆棚去訖。 這五位帝君欠身,口稱賢皇寬心,待老拙等出去走走。 始皇離位奉送五老。 帝君說道:“賢皇止步,不勞遠送。”言罷即出蘆棚,各跨仙禽,又有各位真人,緊緊跟隨,各往五方埋伏,暫且按下不表。  ... ...







第五十回群仙大戰金光陣中華計取削花刀

話說海潮老祖闖進西方,有王禪老祖,領著榮鉤仙與綠眉仙攔住去路。 海潮大罵王禪:“縱徒行惡,還敢攔住貧道的去路麼。”遂一劍揮來。 王禪用拐架過,隨手相還。 一來一往,經戰到七八個回合,早有榮鉤仙在路旁大怒,舉起雙劍,在旁夾攻。 海潮老祖一見榮鉤仙仗劍而來,心中大怒。 他隨身就有八件寶貝,在陣中失了六件,尚有兩件剩下。 一名打仙鞭一名釣仙鉤二件至寶。 今見王禪來得利害,又添上一個榮鉤仙、綠眉仙兩下里夾攻,心中自思,料來不能取勝。 虛架一劍,取出打仙鞭,祭在空中。 王禪一見打仙鞭來得切近,遂由榮鉤仙只管和他動手,即忙念動真言咒語,甩手中茶條杖往空中一撒,變化一條虯龍,張牙舞爪,就將打仙鞭抓落塵埃。 海潮一見大怒:“好鬼谷,敢破我的法寶,我和你拼了罷。”氣忿忿,催開青毛?,復往下闖。 榮鉤仙舉劍相還,又見王禪破了他的打仙鞭,即將杏黃旗連展三展,只見滿天神將飛來,海潮老祖不敢戀戰,敗走北方。 正遇王敖,催虎掄斧而來。 海潮老祖竟不答話,舉劍就砍,王敖舞大斧火速相迎。 搭上手,就戰了十餘個回合。 海潮老祖即忙祭起釣仙鉤,王敖見了,將身一閃,閃入金光之內,早被大頭仙將杏黃旗展動,飛起誅仙劍,就把釣仙鉤砍斷。 海潮老祖一見著忙,催開青毛?,大敗奔至中央,只見上面金刀密布,進退不能,困在中央,並無出路不提。  



且說南極仙翁敵不住眾位帝君,虛打一金鉤,望下敗走。 口中叫道:“我敵你等不過,我今去也。”五老一見說:“南極子已敗,為何不進陣中,反往東北方走?想是要誆我等入陣。我等為救海潮老祖,就進陣去,那裡怕他。”說罷,齊催仙禽,緊緊追趕,南極仙翁就在乾地開門,敗進陣中。 中華帝君說道:“南極子進陣去了,你們跟進去,待我在上收他削花金刀,這才好搭救海潮。”四老點頭,各跨禽闖進陣去。 皓發仙看見四位帝君進陣,就與長笑仙把杏黃旗連展三展,只見金光閃閃。 南極仙翁入陣,開聲招呼:“八方仙長,各位俱要小心防守,如今五老進陣來了。只聽得我掌心雷響動,一齊拼力擒拿五老,不可有誤。”又與孫臏說明,用心防守。 這不必細表。  



且說四位帝君進陣,只見四面金光罩籠,上面又有三十六把金刀,十分利害。 東華帝君說道:“我且去尋找海潮老祖,才好商量出陣。”正然說著,忽聽青毛?之聲,順著聲音來到中央。 舉目觀看,只見海潮老祖坐在青毛?上。 東華帝君慌忙下騎,搶行幾步,控背躬身,口稱老祖:“弟子五方五老俱到來,請法旨定奪。”海潮老祖見東華帝君前來,心中大喜。 未曾開言相敘,只見南華、西華、北華各位帝已到,一齊下了飛禽,來到面前。 海潮老祖亦下青毛?,與眾帝君相見。 滿臉笑容說道:“貧道遭困在此,荷蒙幾位帝君下山搭救。”東華帝君說道:“弟子也曾說過幾次,老祖不從,定要下山與孫臏爭勝負。今日誤中了南極老祖的詭計。”海潮老祖道:“且不必講論,只是如何從那裡出來?”東華帝君等說:“道術短淺,實不知出陣計。”海潮又道:“北方稍可,若正東西,十分利害。”四帝問道:“怎麼利害?”海潮老祖說道:“那四方就有四件寶貝,正東有打仙杖,正西有鎮仙符,正南有捆仙繩,正北有誅仙劍。”四位帝君說道:“既是這些說話,待中華帝君成功,我們就好走了。”海潮老祖道:“中華帝君現在於何處?”四位帝君齊答道:“他尚沒有進陣,他在外邊破金刀,接應我等出陣。”海潮聖人聞說大喜,說道:“若是收得金刀,我們三花可以聚頂,要出金光陣就不難。”東華帝君問道:“眾位真人,如今在於何處?”海潮聖人答道:“眾位真人等,俱在鎖仙牢,只有持鐘,擊磐二真人正在陷仙坑。”四位帝君說道:“何不上前去救他兩個,一齊前去闖陣?”海潮聖人點頭稱好:“你看中間那面杏黃旗,旗下就是陷仙坑。只有毛遂一人把守。”四位帝君答道:“這個矮子,聽見我們到來,必然膽戰心寒。但不知孫臏在於何處?”海潮老祖說道:“這刖夫到處見他照應,如今又要仔細提防。你們隨我先到陷仙坑,救了持鐘、擊磬二位真人,以便前去破陣。”說畢,跨上青毛?,各帝君齊跨仙禽,走到陷仙坑而來。



毛遂一見,心下暗罵:“來的是東西南北四帝君,乃是海潮老祖請來的救兵。來者不善,善者不來,定然要救坑中之人。適值此處就是我的執掌,若是被他救出去,卻是面目無光,更被眾仙恥笑。不能不認真與他見個高下。”思罷,高聲大叫:“海潮老祖,你往那裡走。你方才敗去,又回來送死麼?”海潮老祖大怒,罵道:“好矮子,你有多大本領,焉敢在此處誇口,看我取你。”舞動虯龍劍,往上直闖,毛遂舉劍相還。 眾位帝君說道:“你這矮賊,我等大年紀,哪個不知你這根底,不過仗著隱身法,毛手毛腳罷了。今日吾等在此,管教你無術可用,死在目前。”說罷,四老一齊動手,掄開如意,竭力夾攻。 毛遂看見四位帝君衝殺前來,心中著忙,己知自己的本領平常,一個海潮老祖也殺不過,怎敵得四老來助戰。 若是與他戀戰,定吃大虧。 正想施展法力,要用隱身躲避,只見南極仙翁跨著梅花鹿而來。 手提金鉤如意,衝到陣前。 海潮老祖以及四位帝君看見,撩下... ...









第五十一回孫臏法盜龍鬚扇東華夜劫鎖仙牢
卻說白鶴童子,將繩索割斷,急忙間兩腳一頓,變了原形,展開雙翅,沖天而起,飛回臨淄而去。 海潮老祖看見白鶴童子飛去,眾人道:“不好,走脫道童了。”海潮說道:“要他何用,務須看守孫臏要緊。”一聲傳下,有眾軍校回?道:“孫臏在木籠中已經睡著,但請放心。”

且不言秦兵之事,再講南極老祖,卻被一陣箭炮攻打,只得退回聚仙台上,只見聚仙旗倒了,白鶴童兒不知去向。 即忙掐指一算,便知其情。 又令人撿迴龍頭拐杖,只見眾仙紛紛而來,各報功績。 東方朔呈上拘仙鎖,蓮花仙遞上如意珠,西方朔繳上斬仙刀,豎眉仙獻上混天珠。 王禪道:“我砍斷他打仙鞭。”皓發仙道:“我燒了他縛仙索。”王敖道:“我收他的釣仙鉤。”文昌仙道:“我打斷他的玉如意。”南極老翁聞言大喜。 王禪道:“為何不見了孫臏?”白猿道:“我見孫三哥中箭被擒去了的。”南極老祖叫一聲:“毛道友,煩你到秦營走一遭,打聽孫臏與白鶴童子二人消息,要把金刀、寶扇收回,算你真人莫大奇功。”毛遂皺眉道:“此事免勞照顧,秦營內大小,都是認得我的,我一人難以成功。”說話之間,只聽得空中仙鶴亂鳴,毛遂指道:“只不是老祖師爺的童兒來了。”

傾刻間,果見童兒到來,落在平地,仍舊變成人形。 南極老祖道:“你被人家捆去,怎麼得回來?”白鶴童子就將事情訴說一遍。 南極老祖又問寶貝與孫臏的下落。 白鶴童子就將孫臏困在木籠,寶貝藏得十分嚴密難以下手的話說了。 南極老祖聽罷大喜,眾仙真道:“失了寶貝,孫臏現在受罪,祖師不愁,反現喜色,是何原故?”南極老祖笑道:“眾位有所不知,孫臏神法希奇,巧妙無窮,雖是困在秦營,必有一番作用,不久自然明白。”說畢便喚王禪:“你快到陷仙坑,即將持鐘、擊磬二人送入鎖仙牢。四門上鑼鼓磬鐘,四面八方旗幡收了。”同眾仙下台,到文華殿中,等候孫臏。 暫且按下不提。

且說孫臏,困在木籠之中,看見吐絲與運匏二位真人不在此看守,他即時用換身法,出了木籠,尋著雙拐,悄悄來至蘆棚。 看見吐絲與運匏,他把身形顯露,用手一拱:“二位真人請了。”兩真人一見大驚:“這是刖夫,卻被他逃走出來。”慌忙向前攔住道:“好大膽刖夫,你往那裡走。”孫臏指道:“你兩個弄得好事,快快將我的龍鬚扇、削花金刀送回與我,萬事皆休,倘若支唔,你們知我的利害,定要你二人的性命。”

兩位仙真聽了大怒,走上前就是一劍揮來,孫臏用拐架開,往來不止三合。 孫臏回身就走,兩位仙真隨後趕來。 出了蘆棚,一轉眼就不見了孫臏。 正在疑惑觀望之間,忽見孫臏立在面前,吐絲、運匏二位真人大怒道:“好刖夫,你不過用的分身法,希圖盜寶,你就枉費心了。”言罷,二仙舉劍就砍。 孫臏竟不招架,就飛跑,一轉彎又不見了。 有藍旗報知秦始皇,即散了筵宴,同眾仙真來看木籠,見孫臏睡著。 正在猜疑不定,忽見吐絲真人運匏真人仗劍而來,氣喘吁籲,一齊上大帳。 口稱“快拿孫臏,莫被他走去了。”海潮老祖笑道:“這個刖夫,安坐木籠,何用去拿。”二位真人道:“孫臏方才與我動手交戰,敗下陣去,我二人趕至轉彎,就不見了。”海潮老祖大怒:“我想這刖夫,又弄出什麼邪術,萬惡滔天。”即時吩咐王翦,打開木籠,拖了孫臏出來,活活打死。

且不說假孫臏被打,真孫臏用的換身法,混住眾人,只見滿營都是孫臏。 這邊叫拿孫臏,那邊叫拿孫臏。 弄得秦營內亂成一片,那孫臏看見鬧亂之時,進了內庫,開匣取了龍鬚扇、削花金刀兩般寶貝,騰空而起。 口內念出真言,收了法術。 竟自回臨淄城中而去,暫且不提。

且說王翦,就將孫臏提出木籠,即時吩咐兩邊兵將,盡力而打。 打得假孫臏哀哀叫苦連天,叫道:“打殺我了,我是死罪之人,為何下這般毒手打我。”王翦聞言,就嚇得一跳。 低頭仔細一看,只見那人,頭戴雁翎冠,身穿號衣,腳著草屐。 王翦看得明門,驚異之極,就將此小軍帶至秦始皇駕前跪下。

海潮老祖問道:“你是什麼人,在木籠內何干?”軍士叩頭說道:“小人頭號弓箭手,名喚李亞西。小人實不明白,將小人如此毒打。”始皇問道:“你何故假裝孫臏,在術籠內。”李亞西說道:“小人奉殿西侯之命,手持弓箭出營,忽然一陣昏迷,倒在地下,甦醒之時,就此被重責。小人並無罪過。真孫臏與假孫臏,小人也實不知情。”始皇聽罷,心中疑惑:“明明將孫臏裝在木籠,如何變了軍校,聽了此事十分難明。傳旨快傳頭號管隊,當面問明。若是他管下兵丁,豈有不認得之理。倘若不是,你就是孫臏了。”值日官忙將管隊帶到黃羅大帳,忙即跪下叩頭。 始皇用手指此軍士問道:“你認識此人否?你不得胡言亂語。”管隊聽聞,叩頭說道:“他是頭號弓箭手李四,是小的管下,豈有不認得。 ”始皇聞聽,猜疑不定。 又聞小軍?報:“寶扇,金刀遺失去了。”海潮老祖道:“必定孫臏弄術盜了去,他即是前哨弓箭手,何不放了他罷。” 

始皇吩咐鬆綁,又命管隊軍士,即將李四領去。 五位帝君道:“孫臏如此十分憊懶,必須設法降服了他才好。”海潮老祖說道:“整頓孫臏且慢慢商量,先救了十五位真人要緊。可憐他們無... .. .



第五十二回海潮二劫鎖仙牢孫臏故失先天袋

卻說南極老祖,回頭見是東華帝君跨禽而來,停住雲頭笑道:“東華帝君,你這若大年紀,才學做賊又不到手。還不知羞恥,速速回去躲在秦營中罷,又來趕我做什麼。”東華帝君怒道:“憊懶的南極子,你手拿著你的叫化袋,往哪裡去募化?”南極老祖笑道:“今天又叫化你家一位真人,帶伊回去鎖仙牢坐牢。”東華帝君聽罷大怒,手中舉起金如意,照南極子打來,南極老祖忙用金鉤架過,心中想道:“我隻手難敵你雙臂,怎會取人便宜呢。”往下一望,看見眾仙真在地下,不免將手一鬆,早把先天袋拋在塵埃。 那王禪、王敖、東方朔、西方朔看見半空中擲下先天袋下來,就知掌教與東華帝君動手。 不欺怠慢,王禪上前搶起先天袋,又有眾位仙真,一齊催動腳力,騰空而起,齊聲大叫道:“東華帝君休走。”帝君正與南極子大戰,見眾仙一齊圍將上來,不敢戀戰,急忙提轉仙禽,往下敗走。 南極老祖率眾仙,也不追趕,一齊落下云頭,迴轉文華大殿而來。 此時已交五更,南極老祖說道:“王禪你快取先天袋來,裡面裝著一個人呢,若再遲些不放,只怕化為膿血。貧道一時把他裝進城,倘若日後見面,就說我到底有傷同道之情,且憐他數十年的修行罷。”王禪聞言,就提過先天袋來,即交與南極老祖,念動真言,忙把袋口放開一抖,就把紫竹真人摔在塵埃。 只見他縮成一團,不醒人事。 即向泥上貼了靈符,送入鎖仙牢中,按下不提。

且說東華帝君,戰不過南極老祖與眾位真人,駕起飛禽,竟往秦營而來。 此時天色已將明亮,海潮老祖與眾位仙人等,正在蘆棚候信。 只見東華帝君落將下來,一齊忙立起身接著。 海潮老祖便問劫牢的事體如何,東華帝君即便將臨淄城中有了準備之事,一一說了。 海潮老祖聞到紫竹真人被南極子用先天袋捉去,一時說不出的心中大怒,道:“我二十四洞的門徒,死了兩個,拿去十五個,實情可惱。待我再去劫牢,救了眾門徒出來,再與南極子理論。”五老齊道:“彼處人多,若要去鎖仙牢,我等須要定個計策方可。”海潮老祖說道:“貧道自育調遣。”便叫一聲:“拔山真人,你今晚三更時分假裝我的儀容,到臨淄東門之外,單教南極老祖出來,假作對陣,與他戀戰,待等我喑進臨淄,偷取先天袋。只聽雷聲為號,即速回營,保護秦王的大隊,以防齊人衝踏,不可遲誤。”復又叫:“翻江真人攻南門,革面真人攻打北門。俱要裝成我的形容,與他戀戰,必須攔阻齊營的眾仙,不許他們回去,便宜行事。”四位真人齊領命,便又叫五老道:“敢煩五位帝君照應蘆棚及秦皇的大營,以防不測。”一一吩咐已畢,大眾便靜坐蘆棚之中,只等三更時候,暗暗行事了。 暫且按下不提。

且講南極老祖與眾仙真等,把紫竹真人送入鎖仙牢中,孫臏便將避火罩雙手送與南極老祖,說道:“弟子全仗祖師的法寶,保住了白虎殿,使先母的靈柩得免回祿之災,此恩沒世難忘。”說罷朝上叩了三個頭,站在一旁。 南極老祖開言說道:“昨夜東華帝君想來劫牢,要在白虎殿上放火,兩計不成,反倒失了紫竹真入,他們豈能甘心,必然又有計較。我想你且算一算,海潮聖人等又將作什麼把戲。”孫臏聞言連忙掐指一算,就知他們的來意。 便對南極老祖說道:“祖師得知,海潮聖人又定下計了,今夜三更,叫他幾個門徒,裝扮他的模樣,在四門上誘戰,使我等離開地頭,他親自來偷先天袋,並劫鎖仙牢。”南極老祖對眾仙真道:“他又要來劫鎖仙牢了,我們怎樣調停對敵才好?”眾仙齊道:“老祖有神鬼不測之機,移天換日之術,貧道等焉能料得出老祖的意度之計。”南極老祖道:“海潮聖人不知我等都曉陰陽,拿這個玩意兒來混我。他必然知我等分了大勢,臨期定有奇計,不可不料。你等不妨想想,自古一人計短,二人計長,大家一齊計議計議。” 

東方朔道:“依貧道拙見,海潮老祖不來還可,他若來時,給他一個厲害,將計就計,使他魂夢皆散方妙。”南極老祖說道:“依你便怎樣?”東方朔道:“海潮老祖這個用計,不過怕我們人多,分開眾人。我們也遣四個假老祖與四個假孫廣文的模樣,就去四門臨敵。老祖守住鎖仙牢,眾仙埋伏左右,等他放火燒鎖仙牢之時,發雷為號,將他圍住。雖然不能治他,叫他出身不得。等他出身大汗,勞勞他的精神,不知此計如何?”南極老祖說道:“此計甚妙,若是其中有變動,臨時諒也不妨。”便一舉手道:“就煩東方朔老祖你的仙駕,今晚三更假裝出家人的模樣,鎮守東門,敵住來人,千祈不可走漏消息。”又叫:“蓮花仙扮做孫廣文的模樣,在東門隱住,等假海潮與東方朔老祖動手之時,但聞信雷為號,方可頭露身形,截戰來人,須要把假海潮擒住,方算你們的奇功。”他二人領命去了,又叫:“西方朔鎮守西門,也要假扮成出家人模樣,截住來人。”西方朔連連應諾。 又對金眼毛遂道:“真人你也領出家人的令去西門,假裝孫廣文,好幫西方朔老祖擒拿假海潮聖人。”

金眼毛遂聞言,立將起來道:“掌教你差別人罷,我是不扮他的,就扮他也不利市。會記起前者我扮他的模樣,去打五雷陣,把他三個老門徒送了性命,險些自己也難保性命。我是不扮他,煩你另請別人罷。”南極老祖笑... ...
第五十三回海潮三劫鎖仙牢孫臏法遣泥神像

卻說臨淄城外,五個海潮,五個南極、四個孫臏,大戰一處。 那瞭望的齊兵嚇得目瞪口呆,交頭接耳,呼兄喚弟的亂講道:“這事真真古怪,為何竟有許多同樣的人。你們看看,那個足真,那個是假呢。我們當了數年的兵,上陣也有幾次,從來未有今晚交戰有趣。”你言我語,暫且不提。

說海潮與南極戰了多時,心中暗想:“我得了他的寶,又裝他幾位散仙,還在此戀戰幹什麼。”即便招呼了四位門徒,一齊招展金光,起在空中,竟往秦營而去。 南極見海潮敗走,一齊假意大叫道:“好海潮,你盜了我們法寶,走往那裡去,務要趕上擒回。”一齊駕起雲頭假意追趕一回,即轉臨淄去了。 這里海潮老祖與四個門徒,喜欣欣來至蘆棚上,早有五老接進坐下。 此時天將明亮,秦皇及一班文武聽信。 海潮老祖便對眾人將劫牢之事,細細說了一遍。 秦皇聞言大喜,海潮老祖便將先天袋提在手中道:“可恨南極老祖,拿了我家門徒,今日我也捉了他幾個散仙,且把他拿出來打一打,然後與他換回眾門徒,再定計與他們算賬。”便把天先袋拿在手中,方欲打開袋,說時遲,來時快,孫臏在臨淄念了解決咒,海潮老祖手中的先天袋就變了形,竟是一個空袋了。 兩根沉香拐變了兩根竹條。 竟將假先天袋往下一抖,抖出幾個紙人。 眾人只嚇得目瞪口呆。 秦皇道:“如何是個破口袋,老祖卻偷了回來。”海潮暗下自看一回,再聞此言,哎唷一聲:“氣殺我也!”往後一仰,咕咚一跤跌倒。

眾仙看見,忙上前把老祖扶起。 可憐把個萬劫不壞的老祖,直氣得面目更色,半晌嘆了一口氣,兩目一睜,又叫一聲道:“我有何面目回山掌教,我定與南極子、孫臏誓不兩立。”忙取虯龍劍在手中,即就出了秦營,要去交戰。 五老忙忙上前攔著,笑臉叫聲老祖:“暫息雷振之怒。我想孫臏遇五行、金砂、誅仙陣與攢天箭、混元陣、五雷陣,他吃老祖的虧也不少,老祖今日卻被他戲弄,未吃甚大虧,且不要與他交戰。如今我們想個計較,定要成功。”海潮聞言,便反身坐下,雙目望著五老道:“列位帝君,有何妙計,可以搭救眾家門徒,以報今日戲侮之恨?”中華帝君道:“兩次劫鎖仙牢,卻是單絲不成,孤掌難鳴,況且又被南極、孫臏早有防範,以至不能成功。今晚我等五人齊進臨淄,前去共劫鎖仙牢。若是南極、孫臏沒有準備,就是唾手可以成功。若是他們有了準備的,我等五人各用先天法寶,頃刻之間把他那臨淄城化作灰滅煙飛,縱然南極、孫臏有法力也難顧,只可自顧,何暇去救得別人。”海潮聞言大喜道:“貧道也去奉陪走走,若是南極、孫臏等有了準備,你五位與他們動手,貧道自然可以去劫鎖仙牢,搭救眾家門徒。”五老帝君齊言:“正妙。”秦皇便吩咐承奉官,擺設素筵,與眾仙在蘆棚上宴飲。 待等三更,去臨淄城行事。

且說南極、孫臏與眾仙,回至文華殿,與眾仙笑談海潮老祖偷去假先天袋之事,孫臏笑道:“海潮老祖在秦營,不知羞恥到怎樣?待弟子算他一算,看是如何?”南極道:“廣文言之有理,你且算他一算,快些看看,他又要作何事,做什麼計較奇謀來救他眾仙門徒,等我這裡好安排。”孫臏答應一聲,連忙掐指一算,就知道了。 忙對南極老祖道:“海潮老祖此番再來劫鎖仙牢,非同兒戲,只因他在秦營內被秦皇嘲笑一場,心中懷恨,今晚與五老齊來。若劫不得鎖仙牢,他們五老各要祭先天之法寶,耍把臨淄城化為平地。”南極開言道:“他們老羞變成大怒,又怒了五老兒。若別的方法我出家人到不怕他的,最怕祭出他的法寶來。”散仙齊道:“怎麼五老的至寶,這等利害,掌教就不能破。難道掌教先天袋、龍鬚扇俱不能抵得住麼?”南極道:“列位有所不知,五老的至寶,縱然三教聖人下山,亦不能奈他的,何況我出家人。”眾位仙真問道:“他的寶貝是何等法寶?”

南極道:“列位有所不知,他的神通,比不得凡人。他自家修練,與天同壽,與日月同明,此乃五方稱為五帝,五老執掌五行之尊,金木水火土之精氣,呼吸所練,是以五行為元辰。東華帝君執掌是東方甲乙木,木能生火,木為先天,火為後天,木為現在之木,逢金即克,後天之火遇水就滅,只有先天之水,土不能掩。混沌之前,天乙生水。洪荒之世,上下皆全,收來不滿一勺,放之則彌六合。此乃先天之寶,自生自治。東華帝君若用他之精氣,藉水生木,用泰山之土來治他的水,用土生金,以金生水。至於南華帝君執掌丙丁火,木能生火,火能生土,火為先天,土為後天,火為現在之火,遏水即滅。後天之土,見木即陷,已有先天之水,金不能傷他。就是混沌之前,天生水,水即生木,此乃先天之寶,比不得山林出產。上接天淵,下透重泉,唯水一枝,佔盡浮沉世界,名為裡娑羅,是彼之精氣所煉。他若祭此寶,只怕東方的枝木相引而生,瞬息之間,就遍處俱是枝木,無容針之地,又何可破。西華帝君他執掌庚辛金,金能生水,金為先天,水為後天。金為現在之金,遇火即化,後天之水,見土即淹。只有先天之土,見木不能陷。混沌之前,天乙之後,混沌之後,二氣分形,清者為天,濁者為地,地生萬物,此乃西華帝君之元辰。他若祭他的先天之土,傾刻之間,萬里地方... ...



第五十四回孫臏幻術鬧秦營中華大擺森羅陣
卻說王翦,率眾軍士,用棍棒將那十五位天尊盡行打落泥胎,只剩下里面的木頭,又無面目,認不出模樣。 王翦便叫軍士,用火燒化。 這邊點火,那邊五位帝君發狠的惡戰孫臏。 孫臏一面招架,一面偷看王翦燒那些木頭,他便口中念念有詞,那些木頭便跳將起柬,身上帶著煙火,現出火箍射來。 王翦與眾軍士一見,那木著火直往前亂衝。 王翦與眾軍士,個個驚慌,叫苦連天。 海潮等回首一看,只見一陣煙火光,隨著秦兵亂跑,心下到大吃一驚。 棄了孫臏,俱一齊趕將下來。 孫臏在後大叫:“五位帝君與海潮老祖,往那裡走。”催開青牛,往下趕來。 就有東華帝君,心中大怒,忙祭起追魂箭,來傷孫臏,南華帝君祭起火靈珠,西華帝君祭起鎖心針,北華帝君祭起萬雲煙,中華帝君忙祭起金沙。 數件法寶,正在半空中,祥光萬道,瑞氣千條,向前打來。 孫臏就在青牛背上,取出杏黃旗來,念動真言,把杏黃旗一指道:“法寶還不歸位。”五般法寶,就在半空中轉了一轉,即速飛回秦營而去。 五位帝君一見,慌忙念咒,收回法寶。 駕上雲頭,各人收回法寶。 只見孫臏將杏黃旗,望著秦營一指,撥轉金光,就騰空而起。 五位帝君也不追趕,齊往秦營而回。  

一支筆難寫兩家話,一道牆難擋四面風。 始皇自從金子陵、王翦等出陣,自己正欲率文武分營迎敵,只見旗牌飛奔而來,跪報導:“殿西侯等敗陣復回,看看無數木頭人燒進營來了。”秦皇聞報大驚,忙叫眾兵速速救火,把個秦營鬧得翻江倒海,救火不及。 虧得海潮老祖先回營中,見那些木頭滿身煙火,東跳西碰,鬧得滿營火起,原是孫臏的奇變法術。 老祖但用掌心雷,便把解法念動,那些木頭就不動,站著的燒了。 海潮老祖忙呼軍士,用水來淋熄。 忽然一縱金光,那燒不盡的木頭,一齊飛起,燒著大營。 左右兩營,即時通紅。 海潮老祖大驚,忙念真言,施海水來,方把火淋滅。 滿營都熄,左右營裡的火俱熄了,尚有三個大火球冒著黑煙,東滾西滾的,全然不滅。 海潮聖人正在無可奈何,恰遇著五老進營而來,有南華帝君,看見三個火球兒滿地上亂滾,忙取出避火劍來,趕上去照著一個火球就是一劍,連砍三劍,便將三個火球劈開。 原來是三個木墩兒,還不住吐火噴煙的。 眾人方才放心坐下。  

秦皇不覺落下淚來道:“孤自起兵以來,兵對兵,將對將,未嘗輸過一陣。只因遇著孫臏法術利害。自從易州,就被法術敗了孤家幾陣,傷了無數人馬。如今又在臨淄,又且添上南極與眾仙真,愈難取勝。依孤的愚見,不如差人去講和,兩下無傷兵之慮。孤的愚見,退回易州之地,還與燕國。眾位真人,且息兵罷戰,叫孤的兵馬,收回咸陽,見機行事也罷。”海潮聖人道:“若論孫臏,膽大逆天行事,南極子助惡,累次欺侮出家人,聖上暫且停兵數日,待貧道去兜率宮,問他的掌教太上老君,彼如何不約束眾門徒,以小犯上之罪。”說罷就要辭別始皇去了,就有五位帝君連忙上前說道:“老祖不可,臨淄的氣運有限,進兜率宮去求請,他日回山,豈不被三山五嶽的道友恥笑。倘或太上老君遽而應承去治南極子與孫臏之罪,把你勸回山,他也不治他們之罪,此時卻是如何奈得兜率宮。”海潮老祖道:“貧道的法寶,都被他們破了,拿什麼去降得他,治得他們。不然待貧道另往名山,聘請道友到來,與他們見個高低。”五位帝君齊聲說:“老祖休得如此,若是後輩的道友請來,法力也不高強。若是要請先輩老祖,俱與南極子先輩的道友同為聯手,且他們不在劫內,不肯下山來。就到各處去借法寶,他們有杏黃旗、龍鬚扇,也不能治他們。”海潮聖人道:“據帝君之說,難道被他戲侮一場,拋了眾門徒,悄悄的回山去了不成。”五位帝君笑道:“老祖不必如此,我等須從長計議,還當沒法智困臨淄,使南極子不能施展法力,救得眾位真人出來,方能出了我們這口怒氣。”海潮老祖道:“我的法寶盡行收去了,要請列位道友,又說不中用,我也主意全無,進退兩難。五位帝君,你們有何妙議,與我出家人出這口怨氣。”

就有中華帝君道:“如今眾位真人偷也偷不出來,劫也劫不到手,我倒有個八陣式,可能困得住他們,正好擺得了。”海潮老祖道:“帝君你們要擺陣,但要機密。”中華帝君道:“無害,我們去擺一陣,陣內暗藏八卦,外列五行,又有先天開其門,後天閉其戶,中間變化無測。一陣藏八卦,名為萬象森羅陣。莫說南極與孫臏,就是三清下界,也要拿住他。”始皇聞言,心中暗想:“這些玄妙的陣法,說來都難盡信,實是受哄非止一次,目今騎虎之勢了,擺也由得他擺,不擺也由得他不擺,少不得由他們去鬧。”遂向中華帝君一躬道:“老祖要擺森羅陣,困住南極與孫臏,未知幾時調遣兵將,但又不知要用的什麼鎮物,或要多少人馬接濟,朕的大小三軍,文武將官,任憑調遣,不必通知。”中華帝君忙陪禮道:“貧道也仗聖主洪福,如今營外挑選一塊地,四方要圓的,便可擺陣,只在明晚三更行事。” 

又叫殿西侯:“你同出家人出營去,看看吉地,好擺此陣。”起身,隨即辭了始皇、老祖與眾仙長,就同著王翦出了黃羅大帳,一同上了腳力,行了一里之遙。 只見前面的一派土崗,中華帝君問道:“... ...



第五十五回毛遂被困森羅陣孫臏大鬧五行台
卻說毛遂,被眾仙一激,忍不住嗔癡,便要去探森羅陣。 孫臏忙上前攔住道:“賢弟去不得,森羅陣非同小可,且有五老、海潮等,你一人如何去得。”毛遂道:“看眾真人的嘴面,我此去兇多吉少。但是要爭口氣,你休攔我。”南極才說得一聲“真人要去,須要小心。”言還來了,毛遂已招展金光去了。 瞬息間來至森羅陣。 看一遍,口中不言,心下暗想:“好個惡陣,我跟隨武子,在隱仙觀看那十三卷兵書,天文地理,陰符戰冊,從來見過此陣厲害。又看見這邊高高下下,有二十多座法台。五色旗幡,不計其數,紛紛都是天兵天將。上設天羅下設地網,怎麼人得出來。休要惹火燒身,自取其過。”便要駕雲回去。 後又低頭暗想:“我在眾人面前誇了口,這一回去,南極問我陣中光景如何,怎的回答。若說我看見陣勢利害,來曾進去就回來了,他們必笑我懦弱,更不濟事了,王禪兄弟豈肯輕恕。”前思後想,便想將起來道:“死有生命,富貴在天,我該死在森羅陣,要逃也逃不去,且去試看。”便取了隱身草,把身子隱住,暗暗從森羅陣入去。

抬頭一望,見一桿黑旗,上書“敵人入陣喪命”六個大字。 心中暗笑道:“這些老頭兒,都會說大話,掌教與三哥眾仙,俱各神通變化,奧妙無窮,除非命該絕在他們手中。”再往內觀看,見法台上立朱雀旗,綠字金牌,書火焰陣。 又有二台,前豎紅旗五面,中央立一枝三氣旗,旗前有一位神將,金甲紅袍,赤須紅發,足踏風火輪,仗著劈火劍。 後台上坐著個真人,一手執令牌,一手仗劍。 毛遂看了,又順著至困澤陣,也有高台,上頭有水草河神不計其數,九江八湖神將,一個個金甲紅袍,神威仗劍。 後天台上乃是陰曹旗,也是道教玄門在那裡看守。 忽抬頭見一座高台在前面,比別的高大,只見祥雲騰空,書著森羅台三個大字,有大鼓十八面,金雞玉兔兩枝,三光四曜,五方六甲,七星八卦九宮,普天星相,凶神惡煞,天罡地煞,旗幡不少,各按週天數目。 真個是:

奧妙玄天不可能,

九宮八卦類諸天, 

海能納谷玄功大,

說與凡夫未信然。

毛遂隱身,走到了戊己台,只見四面四座高台,五老皆在台上。 暗想:“陣勢大概知道了,何必細看,出去罷。”便回身仍往南方而來。 毛遂隱身,先前進南門,是溫大元帥把守,奉中華帝君法旨,只許放人入,不許放人出。 聖神已看見入陣,後又從他處來,便露神光,用狼牙一指:“真人休來吾神汛地,吾奉中華帝君法旨,只許放人入,不許放人出。還不去,更待何時。”毛遂聞言抬頭一看:

紅須赤髮光火生, 

四個獠牙認得真,

威鎮南方法力大,

降魔扶正號溫神。

毛遂認得大帥,不敢向前,忙將身往前來。 隱過雷轟陣,忙奔到西門而來。 早有一員天將,用三尖兩刀,橫攔住去路。 毛遂認為是楊戩。 暗想:“此處更不妙,況且哮天犬利害,不要惹他。”一翻身便過了水澤台,直奔西門而來,有一員天將在那裡攔住去路,只見他: 

方面大耳看分明,

五綹長須瑞氣生, 

若問此人何姓氏,

伍員明甫是他名。

毛遂認得是伍子胥,心中歡喜,此處可得出去。 忙上前一拱:“明甫認得毛遂嗎?”大帥忙還禮道:“天漏星你入陣來的,吾奉中華帝君的法旨,在此等南極與孫臏入陣,不許出陣。你如何入來又要出去?”毛遂道:“小弟奉掌教老祖法旨,入陣來看虛實。明甫可看前生之情,放我出去。”大帥道:“真人你說話就真不參詳了,吾奉的中華帝君的親旨在此把守,若念前生之情放你出去,必然送上天庭聽貶。吾神不敢違天逆法,真人你向別門去罷。” 

毛遂聞言,不敢直闖,順著就奔北門,過了水府台。 不看猶可,一看嚇得縮了一口氣。 原來是伏虎正一玄壇趙元帥,只見他圓睜二目,手執金鞭,迎將上來。 毛遂忙回身往內就走。 暗想:“眾神俱見我,不放我出去,上又有天羅,下又有地網,不要在混元陣中遭他毒手,想個計較出去才好。”正在思想,忽聽一聲大喝“矮賊你走往裡去?”原來中華帝君在戊己台上,看到個黑影東流到西,西流到東,用慧目仔細觀看,看不出什麼東西,心中狐疑:“陣中何故有個黑影?”掐指一算,不覺笑將起來,原來是他大膽,敢看陣勢。 在腰取寶貝,名通明鏡,舉著向下一照,即見毛遂立在這處。 毛遂哪裡知道,被中華上前把領頭扭住。 毛遂說不好,往前一擺,怎能逃離。 中華提起笑道:“我排陣拿南極,你矮子仗隱身法,來探陣中虛實,要出去比上天更難。”又取捆仙繩捆住毛遂。 毛遂道:“我同你無仇,這架勢要摜死我。”中華道:“不摜你,送你一處安身。”遂取一寶貝,叫定仙樁,念了真言,定在森羅台下,用仙繩把毛遂捆在樁上,說道:“你會五遁,如今遁得否?你們有鎖仙牢,我有定仙樁在此。等等少不得有人同你作伴。”毛遂在樁上想遁,不能得脫。 心中著忙,嗟怨道:“是非因為多開口,煩惱皆因好出頭。”

不表毛遂逢災,且言海潮,陣中見中華擒住毛遂,大喜出陣,至臨淄西門,叫齊兵快報:“海潮聖人請南極子與孫臏答話。”旗牌報告,眾仙見南極、孫臏面色改變,齊道:“我們願去森羅陣會敵。”南極、孫臏知眾仙有法,只因行功未滿,亦有應在劫內... ...



第五十六回南極子八面攻陣東方朔森羅遭殃
卻說孫臏展開杏黃旗蓋在頂上,毛遂便擠在孫臏懷中坐下,笑道:“三哥這回可有伴了,你出得陣去,我也出得陣去,你出不去,我也出不得。天落下來,有你高的頂住,我也不愁了。” 

且按下他二人之事,單講孫臏六家門徒,見師父不許他們進陣,便息兵回城,在城上瞭望。 只聽迅雷連聲,好似推倒華山一般。 心中大驚,但見青黃紫紅,煙氣滿天。 昏昏沉沉,四圍籠罩,連陣門也看不見。 慌忙下城,到三清殿上參見襄王。 將孫臏追趕海潮進陣的光景,細細說了一遍。 襄王聞言大驚,忙傳旨排駕,親到文華殿來見南極老祖,把六將所見之事,一一說了。 南極道:“賢王且自寬心,森羅陣雖然利害,必不陷孫臏眾仙之命。”口雖這樣說,顏面就帶憂容之色,東方朔見了,便道:“老祖,孫真人與四位進陣,吉凶難保,何不佔算佔算,看是如何?”南極道:“不消佔算,大料不能出陣。” 

東方朔道:“到底不放心,待貧道算算看。”他卻不用掐指,只取一個龜殼來,用手掃了兩掃,一口氣吹去,看見顏色,便知吉凶。 東方朔不看猶可,這一看,不覺兩淚交流,銀牙咬碎。 大喊道:“氣死我也。看此龜色,四仙已死在陣中。孫真人與毛遂會了面,被困陣內。”眾位散仙齊說:“此事果真麼?”東方朔道:“怎麼不真,四位的屍首,現挑在山障、困澤兩陣裡。”眾人聞言,大怒道:“吾等若不踏平森羅陣,生擒海潮,與四仙報仇,誓不回山。”說罷,一齊往外就走。 南極忙立起來道:“眾位仙長,休得莽撞。森羅陣非同兒戲,五老非比他人,如今要去破陣,也要商量個萬全,方可取勝。” 

東方朔等聞言,齊道:“吾等願聽老祖調遣。”南極道:“東方朔道友,貧道想森羅陣內,有八陣五台,我等若一齊去破他,也全來防架,料難取勝。貧道想得一計,我等分頭去打陣,使他各顧不暇,你等以為如何?”東方朔道:“老祖言之有理,我們誰打什麼陣,老祖只管分派。”南極道:“森羅的外圍四門上,有四桿皂旗,是外圈的眼目。每門外有三百秦兵,一員大將,帶著一切污穢之物,看皂旗展動,就知有人要出陣,便把污穢之物打出來。出家人最怕污穢之物,若沾了些,就難騰空駕霧。如今看不見四門秦兵,是那桿皂旗有符籙,把三軍迷隱。如今先叫人去把皂旗砍倒,戰住秦兵,我們才便出陣。” 

遂對襄王道:“煩賢王遣四員大將,領兵前去森羅陣的外圍,聽空中五雷為號,把當中的皂旗砍倒。若有齊兵出時,叫他們接住廝殺,使秦人不能用污穢之物,截貧道等進路,就能成功。”襄王聞言,即傳旨命袁剛,獨孤蛟,田英、馬麟出敵,各帶兵五百,去森羅陣外圍不提。 這時南極老祖便對眾人道:“森羅陣內,包八陣五台,我等分八人去打陣,五個人去搶台,不論勝敗,俱到中央成己台上會齊。貧道去破他們的戊己台,降龍仙去破在西的困澤陣。伏虎仙去破正南的火焰陣,文昌仙去破正東方的雷轟陣,蓮花仙去破他坎地的水絕陣,皓發仙去破東南的風磨陣,大頭仙去破艮地山障陣,豎眉仙去破天門陣,長眉仙去破地戶陣。”又叫人快取三尺長的旗,要分五色的。 不一刻就到,南極便口中念念有詞,用新筆研硃砂,書了幾個字在旗上,忙捲了起來,分與八位散仙,按相生相剋之意。 又命東方朔去破東邊的甲乙台,使東華帝君不能接應。 又命王禪去破南方丙丁台,以御南華帝君。 王敖去破正北壬癸台,截住北華帝君。 使之不暇救應,砍倒旗幡,一齊進陣,分頭行事。 又令白猿、白鶴童子跟隨五家真人,以防疏虞。 正是: 

南極排兵上戰場, 

猶如猛虎下山崗。  

此回打陣遵仙令,

萬象森羅威武揚。  

南極老祖—個個分發已定,等待三更前去打陣。 這裡襄王忙傳旨排素筵來,眾仙具是得道之士,那些火氣之物,不過應景而已。 略坐一坐,就上殿來辭襄王,襄王別了眾仙回營。 眾仙在文華殿打坐,瞬息天已交三鼓。 南極與眾仙出了文華殿,上了腳力,數名旗牌引道,飛奔而去。 此時四將各領兵五百,且在兩旁伺候。 參拜南極已畢,一齊出了更門。 南極便對眾仙道:“此去打陣,須要小心。各人自保自己,也難相助,勝敗俱要到中央來見貧道,不可有誤。”眾仙一齊答應,四將領在前,眾仙在後,望森羅陣來。 將近陣前,分開四面,只等迅雷動手。  

  筆單講南極與眾仙,來到森羅陣的東門外牆,南極老祖一伸左手,起了一個焦雷。 袁剛聽得,不敢怠慢,忙催開鐵腳棗騮駒,舞動加鋼斧,飛奔森羅陣東門。 果見一桿皂旗,豎在中央,上書“敵人進陣喪命”六字。 便一領棗騮駒,來至旗前,雙手掄斧,照旗桿上一斧,咕咚一聲,把皂旗砍為兩段。 隨風倒在地下。 只見一段紅光飛空,早有一人大喝:“齊賊擅動皂旗,體走,吾來也。”袁剛認得趙高,也不回言,忙提斧相迎。 二人戰在一處。 三門上的齊將聽得雷聲,便一齊將皂旗砍倒,俱有秦將出來對敵,戰成一處。 陣中眾仙,聞得雷聲。 就知有人來打陣,一個個小心提防。 那里南極見袁剛砍倒皂旗,便一齊進陣,分頭前去打陣。

先說豎眉仙去打天門陣,身騎五色神牛,飛奔天門陣來。 只見裡面一座高台,並非仙道,定睛一看,認得是秦始皇坐在台上。 心中一喜:“擒賊必擒王,我把秦始皇擒了,... ...



第五十七回西方朔陣中搶兄屍觀世音賜瓶救仙命

話說眾仙齊在森羅陣中,會見了南極老祖,彼此皆言進陣之事。 正說之間,西方朔抬頭周圍一看,不見他的兄長,心下著急道:“東方老祖為何不見,此時還不回來呢?我等入陣時,掌數也曾說過,不論勝敗,俱要來到中央會齊,難道他破不得先天法寶,有甚差錯不成?列位在此略等,貧道前去看看就回。”南極老祖早已知道,忙說道:“道友,你一個人去不得,須要幾位仙長陪著走走方妙。縱然先天法寶利害,你們人多,他也難於施展。”西方朔見說得有理,便對眾仙道:“那位道友與貧道走走就回來?”眾仙聞言齊道:“弟子應往。”西方朔道:“好,不必這多人,也要留些在此。文昌、蓮花二仙與貧道去罷。”南極老祖連說甚好,忙在懷中取出一聯柬帖來,遞與西方朔道:“道兄此聯柬貼,你等帶在懷中,去尋見兄長。若事到為難,可打開一看,其中自有奧妙。”

西方朔忙接過來,放在懷中,辭了眾仙,便與文昌、蓮花仙各騎了腳力,飛奔東方甲乙台來。 剛到一箭路,遠遠的已見一個人,睡在地下。 三人看見,心中大驚,說聲不好,飛奔前來。 不見猶可,一見只聽得西方朔哎呀一聲,撞下獨角蛟而來。 正是:

十二層樓梯失腳, 

海洋江中浪翻身。

三魂七魄歸何處,

七魄悠悠透上蒼。  

原來東片朔的屍骨,躺在那裡。 又見四門上,是正神把守,比別神的神祗不同,最怕的污穢。 五行台又無處可以示眾,又不能出陣去,故此只投在這裡。 西方一見,魂不附體,即刻跌下獨角蛟來。 二仙忙下騎,扶起西方朔。 叫了半響,大放悲聲起來。 東方帝君在甲乙台上看得明白,心中大怒道:“好大膽妖仙,豈敢進來搶屍首,我看你如何出得去。”一拍青鸞,飛下台來。 大喝“妖仙休走。”一舉金如意,打將上來。 文昌仙說聲“不好,東華老頭來了。”蓮花仙道:“道友我護著二老祖,你們上去擋他一擋。”文昌仙忙把量天尺迎將上來道:“東華休得無禮,今有上仙在此。”便抵住了東華帝君,二人戰在一處。 這裡蓮花忙對西方朔道:“老祖你快些托著屍首,往東門闖出去罷,待小仙幫著文昌好把東華帝君攔住。二祖你走好了。”西方朔忙把東方朔的屍首扶起,提起茶條杖,跳上獨角蛟,說道:“二位好生攔住東華老頭兒,我去也。”兩腿磕開那獸,似箭如飛而去。

東華帝君一見,大怒道:“好妖仙,你搶屍往那裡去。”拋下了文昌仙就來趕西方朔。 蓮花忙忙舉劍攔住,說道:“東華帝君,你休仗你的法寶,小視我等。自古道,趕人不可趕盡,他即被你治死了,數百年的道行,已付之東流,你心還不足,待要怎麼。”即便一劍當面劈來,東華帝君只得架過相還。 戰未三合,東華帝君拍鸞向法台而去,文昌仙即催開麒麟,趕將上前。 蓮花忙攔住道:“道友,他的法術高於你我,不可趕他。你我只在此攔住他,使他不能追趕二祖就好了。”文昌仙笑道:“我在海外,久聞老頭兒的名,今日豈可錯過。我是必與他比較比較的。”不由分說緊緊追將上來。 蓮花仙無奈,只得跟他下去。 東華帝君見二人趕近法台,即便伸手發起掌上雷,把台上旗幡搖動。 只見滿陣青氣迷濛,風聲叫喊。 二仙吃了一驚,連忙站住。 只聽得台上一聲吆喝:“妖仙休走,看我法寶前來傷你。”只見無數大木,如柴棚一般,打將下來。 文昌忙祭起量天尺來,喝一聲長,那尺就長有數丈,打橫把大木攔住,不得下來。 忽然一陣風過,那些大木,就如火枝一般燒著。 文昌仙把量天尺收回。 說時遲,來時快,猶如火山一般,大喊一聲不好,牽回麒麟就跑。 蓮花一見忙在懷中取出一件寶貝,名喚碧筒,就將筒蓋揭開,放出一股水來,皎潔浩蕩,把火迫住。 誰知火中帶著金刀,如箭一般。 二仙還那里站住腳,只得敗下去。 我且不表。

且講西方朔,拖了東方朔的屍首,如雷電一般,飛奔東門而來,耳輪中有人招呼,在前面說道:“休得前來,你是何方道士,走吾汛地,有吾神在此鎮守。”西方朔抬頭觀看,認得是二郎神君。 說聲不好,把守非同小可,叫我怎的闖得出去? 心下著急,忽然想起老祖的柬貼。 忙在懷中取出來,打開一看,上寫著:“要出東門,可將令兄屍骨頂在頭上,神最怕穢,自能闖出去,放心,放心。”

西方朔看罷,心中暗想:“南極老祖已知其情,大料有救的了。”東方朔乃得道之仙,雖然破陣已死,身體猶如生的一般。 西方朔就把屍首放在肩上,又恐有失,怕人暗算,忙在豹皮袋內取出兜仙網,罩著身體。 一手執杖,催開獨角蛟,便用聲招呼:“元帥聽真,吾乃海外度朔山散仙西方朔是也。因吾兄東方朔在森羅陣甲被東華帝君治死,如今弟抱兄屍首出來,求高人搭救,乞上聖憐憫,讓一讓神光,放出小的出去,他日相見,再為酬謝。如果上聖執意不允,小仙一狼百狠,死者不得複生,我就將屍首祭過來,恐污上聖的神光,不能去朝金闕,休怪小仙冒瀆。”二郎神看見西方朔託了東方朔的屍首前來,心中吃了一驚:“他帶污穢屍首,如何與他對敵。倘若放走了,負了海潮老祖與帝君之託,若竟與他動手,其污穢豈不冒瀆我的神光,將來難以朝見金闕。”暗自思想:“不如放他走了罷,一則全得他兄弟之情,二則他亦感我之恩,三則不冒瀆我之神光。如此豈不... ...



第五十八回五小主破陣講和南極子開牢釋怨
說話東方朔,見東華帝君已回陣內,也只得回臨淄不表。  

且說西方朔,辭了齊王,跨上獨角蛟,就地而起,和閃電一般,飛向西方而來。 那消片時,只見一座山,高與雲齊,心中想道:“這必是造化山了。”按下云頭,落將下來。 只見滿山瑞草奇花,綴英綻彩,也無心看賞。 忙下了獨角蛟,抖了一抖道袍,雙膝跪下,秉手當空,暗把心事祝了一遍。 只見半山中有人大笑道:“道友請起,吾等來也。”西方朔聞言,忙仰首觀看,只見五朵祥雲,一齊落地,顯出了五位小尊者來。 一個個俱挽雙髻,後發拖肩,前發齊眉,面分五色,身穿五色八卦衣,足登草履,身不滿三尺,苗條身體,與孩子無異。 只見一個黃面的上前來,扶起笑道:“道友請起,吾等奉盤古至聖御旨,來東齊走走。事不宜遲,道友請上腳力先回,吾等隨後就到。”西方朔聞言,忙告了罪,跨上獨角蛟,駕雲速回臨淄。 從三清殿天街,落將下來。 此時襄王與東方朔正在大殿坐著,談論森羅陣中的利害。 忽見西方朔落將下來,心中大喜,一齊問道:“事體如何?”西方朔急道:“來了來了,聖主快傳旨各處兵民,須要頂禮焚香迎接。”襄王聞言,一面傳旨下去,一面備齊香花等物,率領眾臣與東方朔兄弟,白猿、白鶴童子一齊迎將出來。 剛至午門,只見五朵祥雲從空而下,風響過處,異香撲鼻,出來了五位尊者。 有詩為證: 

赤子前來漫道奇, 

曾經萬劫與天齊。

鳴勾教外三清小, 

無上芳名露所稀。  

襄王只見五位尊者,笑嘻嘻的來,與六七歲的孩子無異,心下狐疑:“五個孩子做得甚事,何教孤親自迎接。”大有不悅之意。 西方朔在旁,已知其意,忙道:“那就是尊者了,賢王不可小視。他是南海觀音薦來,奉盤古之命,來東齊解危的。”襄王無奈,下台先行幾步,迎將上來。 拖地一拱道:“不知尊者駕臨,有失遠迎,望祈海量。”五位尊者一齊還禮道:“吾等何德何能,敢勞大駕親迎,罪過。”便讓齊王上坐,齊王執意不從,於是五位尊者與齊王等,俱是步行,進了午門,只見家家戶戶,俱排著香花,迎五位尊者。 尊者點頭嗟嘆道:“善哉,善哉,天地有好生之大德,視此黎民,何故遭此重危,萬劫不回,真真可嘆!”不多時,到了三清大殿,分賓主坐下。 東方朔兄弟與白猿、白鶴童子,俱來參見過,通了姓名,俱坐兩旁。  

齊王開言道:“法章不肖,不能承祖宗愛民之心,至起外患,使百姓塗炭,心實不安。如今南極老祖與眾仙等,被五老排下森羅陣,困在陣中。請尊者大展法力,破了森羅陣,殺退秦兵。法章感難忘,沒齒圖報矣。”說罷,上前朝著五位尊者,把身一躬。 五位尊者忙還禮道:“破陣呢,吾等既蒙南海所薦來,又奉盤古聖旨,是必要去開殺戒的了。至於禦敵退兵,吾等是不能。”襄王道:“若能破了森羅陣,秦兵不戰自退矣。”五位尊者笑道:“這倒難料。”那一位青面的道:“吾等速去,會會各位帝君,好回去交旨。你們看紅塵殺戒,可能好久坐的麼。”黃面的笑道:“道友既這等怕,就不該應旨來。”說罷一拱手,便對襄王道:“森羅陣必須要人進去廝殺,等五老祭起他的五行法寶,吾等方可去破的。不知賢王處可有能征慣戰之人否?”襄王笑道:“治國安邦,若無良將,如何使得。”便向下道:“各位皇兄御弟,前來參見尊者。”一般眾將聞言,忙上大殿,參見了五位尊者。 雁翅排開,垂手侍立。 五位尊者將慧目一看,都是些惡煞臨凡,便指袁剛道:“這豹將軍請過來。”袁剛聞言,忙越眾上前。 尊者道:“你不必帶多少人馬,進森羅陣的南門,人人都穿黑褂兒,不得鳴鑼擂鼓,暗奔他的離明台,可把當中的那桿紅旗砍倒,便三軍吶喊放炮,驚住他的殺氣,將軍等不可迷亂。”又復在袁剛的盔內,放了幾道感靈符。 說道:“若有神祗,你只往前闖,不必懼怕。”又叫田英、獨孤蛟,馬麟三人過來,也是一樣吩咐:“今晚三更,飽食戰飯,至森羅陣各按服色方向,聽空中雷響為號,不可有誤。”眾將領命,各自準備去了。

尊者又對東方朔道:“道友你去打東方,如遇先天法寶,連叫長生子三聲。西方道友去打西方,如遇先天法寶,連叫堅鋼子三聲。白猿去打南方,連叫上炎子號。白鶴童子去打北方,如遇先天法寶,就叫原流子寶號。”四位領命,尊者便問襄王道:“賢王處還有仙長沒有?還有一緊要的所在,必要一個通玄的道友方妙。”襄王道:“所有仙長,俱困在陣中,止有四位。”尊者道:“既無仙長,就是戰將也不妨。”襄王道:“方才皆尊者所見的齊將,已盡矣。雖有幾十名分守各處,卻不如這幾個,尊者還在此中撿一個罷。”尊者搖頭道:“中央天門台,要大羅天仙與有福之人方可去得。適才那些將軍雖然英雄,卻不是破陣之人。賢王再三想想。”襄王聞言,又傳旨四門上的偏將,及各處將官俱喚回來,尊者過目。 五位尊者看見,遂道:“俱去不得,卻去那處尋一個大福的人來。”襄王心下想了一回道:“是要孤親自督兵去打天門陣不成?”忙陪笑對尊者說道:“齊國祇有這些將官了。今日尊者下降,為的是齊國宗廟社稷人民,小王如果去得,雖親冒矢石,萬死不辭。”尊者笑道:“賢王去倒去得,只是龍不離潭,虎不離山... ...





第五十九回南天門正神說情五遁法無當遭險
話說海潮聖人,被秦皇當面褒貶,羞得滿面通紅。 心中想道:“我不過看王翦之面,故此下山。如今吃南極子之虧,原來為你秦國,我若靜坐雲光洞中,南極子也不敢來惹我。今要從此歸山,則前此下山為何,豈不被人恥笑。欲沖撞秦皇幾句,自已卻不能勝南極。左右為難,只得強情陪笑道:“東齊福氣已盡,今若退兵,不但虛費錢糧,損兵折將,且失了時機。 賢王暫住大殿,待出家人出營去看看眾門徒,是真是假。 若是假的,出家人不能勝南極,我亦可攔當得住他的妖法。 賢皇尊意以為何如?  ”秦皇見海潮聖人面紅過耳,自知失言。忙回笑臉答道:“老祖法力無邊,我秦國君臣若無老祖,早已被孫臏治死了,還等到今日? 老祖既要留,孤謹遵台意,惟是不論各洞真人,是真是假,明日定然搬兵回國罷。   

海潮聞言,忙與金子陵、王翦眾弟子,出了大營。 只見十二位真人齊齊站立。 老祖大呼道:“眾賢徒如何今日得回來?”眾真人見了海潮,便一齊上前參見,把南極放回之事,一一說了。 又取出陣中失去諸般法寶,一齊送上,海潮聖人又喜又怒。 喜的是眾門徒已回,又得回諸般法寶。 怒的既然放回眾家門徒,何必又講這些大話。 遂即領眾門徒進營來,俱各與秦皇行了賓主之禮,分兩旁坐下。 秦皇見各仙長舉止言談,不像假的,才把心放下。 傳旨排素筵與眾仙長賀喜。 飲酒之間,秦皇又提退兵之事。 海潮老祖心下想道:“縱然去三山五嶽,聘請諸道友相幫,法力也不過與己一般,斷難高於南極之上。欲仗自己與眾徒弟,愈難湊手。”左右為難,心中一想:“不免如此如此,再作道理。”便與秦皇拜別,忙吩咐眾門徒謹守營門,吾去走走就來。 便走至營門外,駕雲起在空中,望南邊而來。 遠遠望見瑞氣迷濛,有五朵彩雲,立著五位神聖。 但見得: 

蕩蕩全身瑞氣飄,

英云赫赫振雲霄, 

紂朝時已歸虛坐, 

名著瘟皇萬古超。

只見當中那位三頭六臂,三隻眼,面如淡金,外罩火紅八卦仙衣。 左首一位面如赤火,一部短髮,四個獠牙倒生在外。 右邊一位面如藍靛,發如硃砂,頭帶金盔,手中提著—個金鈴。 前面一位五綹長須,面如傅粉,素色道袍。 後一位豹頭環眼,面如鍋底,手提金鞭。 蜂擁而來。 海潮聖人認不得這幾位神祇,忙迎上去,打稽首:“尊神下界何事?”中間那個三隻眼的道:“吾等奉?旨到東齊臨淄的。”老祖只道是南極請去的,忙道:“是那位道友相請?”五位真人齊笑道:“道友,誰請吾等瘟部正神,是奉?旨到臨淄散瘟的。只限六日,就要那百萬生靈死盡。”  

海潮聞言,大驚道:“敢煩尊神,是撒臨淄一處,還是別處都有?”尊神又答道:“只散臨淄城,三 十里以外就不染此劫了。請問道友,進天門有何大事?”海潮聖人道:“貧道乃海東雲光洞煉氣士無當是也。因奉?旨命雷部正神下界,併吞六國,小應劫數。貧道為弟子兵伐臨淄,有掌教南極子與了一真人孫臏,率著海外散仙,與秦師作難,貧道無奈下山,反被南極困在聚仙陣中,多得五方帝君搭救出陣。可恨南極等逆天行事,扶齊逆秦,他等是太乙金仙,貧道難以治服,如今上天庭奏明,到兜率宮與他師父講,看看誰是誰非。”那五位尊者笑道:“原來你是海潮老祖,聞名久矣。今日得會,幸甚幸甚。據愚吾見,老祖不必上天庭面奏,臨淄目下染災,南極子等豈不知天意。量彼在臨淄難留,老祖請回秦營,對秦皇說明,暫退兵三十里,一則免染瘟疫,一則南極子見秦兵退去,自然歸山。六日後不用兵卒,東齊垂手可得也,豈不為美。”海潮聞言暗想:“吾欲奏天庭,亦出於無奈。今即如此,不如留個人情,他日也好相見。”便道: “正神言之有理,貧道就此回去了。”忙辭了五位瘟部正神,撥轉雲頭,向秦營而來。 暫且按下不表。  

且說南極子與眾仙,並齊國君臣談笑一回,撤去殘席,南極老祖與眾仙辭了襄王,同入文華殿坐下。 便對孫臏說道:“孫伯齡,明辰出家人回山去了,你速去吳橋葬母,也好回天台罷。臨淄氣脈已盡,為臣之道已竭,若再貪戀,便是逆天行事。漫道是你的不便,就是出家人也難辭其責。”孫臏垂淚道:“弟子豈不知臨淄王氣已盡,實見父兄之仇,付之天命。但平齡會三清有言,在燕盡孝,在齊盡忠,今只有一日挨一日,一時挨一時,必要秦師見影心驚,聞名膽落,方上吳橋葬母。”東方朔笑道:“真人,棋逢敵手,方是有趣。如今五老歸山,秦營中不過剩下海潮,何必塗炭生靈。不如得些好意,回首罷。”孫臏道:“老祖,出家人慈悲為本,豈以殺生爭勝為心。然天數早定,這些人也難憐憫,弟子還要與他一個利害,叫做結尾的餘波呢。”西方朔笑道:“真人,你休要只管算人,你既曉得臨淄將危,若海潮豈不知看氣象的麼?他若仗此,必有作為,豈肯善罷甘休。再者秦兵不退,齊皇焉肯放掌教與吾等歸山。你且出去看看,還有幾多日挨頭,再講餘波不遲。”

孫臏聞言,忙走出文華殿,至三清殿的金階,抬頭觀看。 只見黑氣迷濛,此時正是三更時分。 忽見五朵祥雲,往前遊蕩,原來是五瘟神來至臨淄。 因內有南極老祖等,俱有三花聚頂,紅光萬道,把雲迫得住。 正神等怕有礙神仙之體,正在流連欲下不下之際。 可巧孫臏... ...




第六十回孫臏葬母酬心願秦皇得國應天時

話說王禪,見襄王問要什麼東西,不由的自己大笑起來,說道:“臨淄城哪裡有四百里的雲夢山來。自古有聚必有散,賢王何必強留。 ”使對孫臏道:“伯齡,你是有大事在身之人,但凡事看天時,切勿貪戀紅塵了。倘若再戀,誠恐天台山之仙位,一定難保了。”孫臏聽罷,躬身道:“謹遵師命,弟子此番去吳橋葬母,事畢回天台,斷不敢有違今日之訓。”襄王忙命另備素筵上來,與王禪三位把盞。 王敖兄弟說道:“賢王不必費心,貧道略飲三杯,以表寸心。”襄王聞言,斟滿三杯酒,先遞鬼穀子。 再斟滿三杯與王敖。 二人接酒,略沾一沾,即交與承值官,便辭了襄王。 又與毛遂、白猿二人作別,殿頭官牽了鹿虎,立在文華殿的天階之上。 襄王等五人一齊出殿,看王禪弟兄上了腳力,一揖而別,霎時間沖霄而上,眾人望不見了,方才回殿中,分賓主坐下。  

毛遂笑道:“賢王,三哥,非是我金眼毛遂隨人鬧熱,也要歸山。只是想,在此果實無用,不如放我回山罷。”孫臏聞言垂淚道:“賢弟何故舍我而去?且在此暫住片時,與我把貴人靈柩送上吳橋安葬。待事完之後,那時回山也不遲。”白猿也笑道: “真人,我也想回雁愁澗去,只見眾人去了,只剩下三哥一人,難以開口。我想真人與三哥有八拜之交,理應送伯母上山,看他下土,方盡你我之心。” 

孫臏聞言道:“賢弟言之有理,暫且屈留二位與貧道上吳橋走走。”毛遂笑道:“這回又不用我打靈幡了,難道又沒什麼喪車陣不成。我問你,貴人幾時出葬?”孫臏道:“貧道早算定,只在明日午刻出葬。”襄王大驚道:“亞父明日就要送貴人棺柩上吳橋,孤想秦兵退去,未到三日,倘用緩兵計,教孤依靠何人?亞父不若等待秋來,再上昊橋,豈不是好。”孫臏說道:“吾主請放龍心,臣想秦兵此番斷不敢正視,此去或回本國,養成銳氣,待等至秋高時分,再犯齊界,也未可知。臣因趁此早上吳橋葬母,恐遲時日,秦兵再來,如何得空能上吳橋去。臣母一日未入土,臣心一日不安,再退幾日才去,未嘗不可。但只為路途非近,倘喪車尚未到吳橋,秦兵又來,如何對敵,微臣自當趕回。若是秦國忽調一旅之師,去劫喪車,何人能保守靈柩,使臣分心兩地,反為不美。”這一番話,騙得襄王閉口無語,半響說道:“亞父所言,甚是有理。孤明早晨即命太子監國,以便同亞父上吳橋走走。”孫臏心下明白,知道襄王必不能去,也不推辭,便道:“謝王龍恩,臣粉身難報。又蒙恩及泉壤,真天高地厚之德。”說罷,左右擺上素筵,君臣四位歡飲,談了些國政。 孫臏又說請二位仙長回家,以便相助料理。 襄王准奏,君臣四位飲到巳刻,方才辭駕,與毛遂、白猿二人回郡王府中,參拜靈柩,哭奠一回,然後坐下。  

毛遂道:“出家人不打謊語,三哥你今日好會講呀,把個襄王瞞得一些兒不曉。”孫臏說道:“非是貧道說謊,只因這些話對他說不得的,就是掌教老祖也說秦兵不來。”那白猿不見了孫燕不在靈前,便問:“賢侄往那去?三哥如何明日就出喪?”孫臏道:“孫燕我已打發他出城,在三十里外等候。若遲一日,滿城中人民俱病,可叫誰來抬靈柩。”便叫過一個家將,吩咐他去開國侯府中把袁剛叫來。

不多一時,袁剛進府來見孫臏,又與二仙見禮,垂手侍立。 孫臏道:“出家人明日上吳橋葬母,汝可知會各家王侯,不必遠送。今晚三更,南奉王府中有凶信報來,你可對來人說:出家人先知其意,不用來報。此是天意,勸他不用煩惱。”說畢,流下淚來,心中其實不安。 袁剛不明其故,便含糊應諾。 孫臏又令袁剛:“你等不必在此伺候,且回府去。”袁剛聞言,便辭二仙,回到府去,心中暗想到:“老頭兒淒淒涼涼,說出許多不詳之話,必然又有緣故。”心下悶悶不樂。  

且說毛遂,問孫臏道:“你方才講的是何故?為何流下淚來?”孫臏道:“賢弟有所不知,南極老祖與眾仙真已去,五瘟神就可以下來散瘟,貧道算定南奉王妃,今晚三更就命喪無常,正宮龔國母,只在後日已時。一眾門徒,亦難逃此危。貧道雖有慈心,但不能逆天而行,只任著他們去,心中焉能不痛!還有此幾百生靈,與東齊數百年功德,一旦付與他人,你想想,可嘆不可嘆!”毛遂笑道:“三哥,事不由己,己不勞心,與我無涉,我有什麼可嘆者。我從此不再見繁華世界。”孫臏道:“你說嘆什麼,難道世亂塗炭,天下刀兵,敢鬧到你閉陰洞不成。”毛遂道:“雖不鬧到我閉陰洞,我這一回山,也用白雲封洞罷。我心是慈軟的,倘若看不過,又生妄動之心,這個害人不淺。”孫臏聞言,連連點頭。 三人你言我語,不一時已是五更時候。 家將們連夜都未曾睡。 候至寅時,孫臏吩咐整備喪車,即便上朝伺候。 待等襄王昇殿拜辭,此時滿朝文武俱到,先與孫臏見禮。 孫臏一一安慰,正談論之間,龍鳳鼓響,襄王昇殿。  

孫臏出班拜見,襄王垂淚道:“昨晚子時,南奉王王妃偶得暴疫而終,孤念他功勞,又傷他年少,一旦去了齊國一隻膀臂,甚為嗟嘆,半夜無眠。國母昨夜病症更重,人事不知,孤今欲親送貴人上吳橋,令御弟守住,且龔妃病重,孤難捨貴人自行。亞父總要貴人靈前?明此罪,非孤之過也。”孫臏聞言叩首道:“... ...


THE   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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